她故意沒靠近,姬君凌手拂過她的臉頰,低語之中夾了極淡的無奈:「您就當真半分不肯鬆口?」
鬆口說一句她也想要他。
姬君凌手掌摩挲著她的臉頰,久未至得到她的回應,他終是無奈地輕嘆,覆著她側臉的手摩挲至頸側,游曳在她的耳後。
這是她最怕癢的地方。
畢竟是冬日,他的手帶著涼意,激得洛雲姝肩頭輕聳,忍不住顫了顫,終是受不住,她踮起腳,迎上他的目光,桃花目中曳著燭火。
雙眸簪星曳月般盈著微光。
她的唇貼近他耳畔,似嘆息:「我承認,我是想要你。」
姬君凌氣息微微一沉。
他的手扶上她的後頸,讓她與他對視著,她似是委屈:「我都鬆口了啊,長公子還不可以?」
她進一步遞出誠意,手往下去,隔著衣衫抓住她想要的東西。
「長公子……」
她柔聲呢喃一句。
除去溫泉池畔認錯人,她從未說過如此大膽放肆的話,更從未放低姿態主動引誘。魚兒雖如願咬了鉤,姬君凌卻反而覺得不真實。
但她需要解蠱,即便她在別處給他留了後招,姬君凌也會點到為止,不會在這種時候過度吊著她不給。
對峙了須臾,他的手輕輕覆上洛雲姝的手背,手上肌膚相貼,勾出蠱蟲的歡愉,洛雲姝手背一顫。
想進一步觸碰,姬君凌的手從她手背擦過,離開了。
他接過她的風燈放在地上。
「冒犯了。」
沒有和從前一樣以強勢的吻作為點燃情慾的火摺子。
這回姬君凌竟然和往日的她一樣,端起了客套架子。
冒、冒犯了?
那前幾次他們是在作甚麼?
洛雲姝有些懵然。
她被他輕按住肩膀往後轉去,手堪堪扶著佛壇桌角。
「此地落灰多,委屈您站著。」
姬君凌公事公辦道。
洛雲姝扶穩桌沿,他微微俯身靠近:「您扶穩。」
依舊是公事公辦、堪稱客套的語調,仿佛周圍都是太子府的人。
仿佛他們並不熟。
姬君凌解開下方系帶,在黑暗中猶豫地找尋著他手指已十分熟悉的地方:「晚輩手涼,您且忍忍。」
不像從前強勢,他雖行著冒犯之事,手卻很克制。
若即若離的曖昧觸碰,如一根柔軟輕羽,將將拂過柔嫩。仿佛微風吹拂而過似的力度,勾得洛雲姝泛出潤意,微涼的指腹沾染了她的溫潤。
雖不似從前每次那麼直接,對洛雲姝而言,反而更磨人。
他越這樣,洛雲姝越是錯亂。
有那麼一瞬,敬重的態度甚至讓她覺得他們的關係本來就如在外人面前表現的那般純粹。
姬君凌卻越來越正經。
指端探入她口中之前,不含半分情慾意味,鄭重請示。
「可以麼?」
起初不想姬君凌得逞,洛雲姝咬牙忍了片刻。可他這次亦「君子」得很,她沒開口,便只在身後貼著,指腹虛虛貼著唇隙不動。
雖不曾觸碰,手上漸起的溫度隔著空氣傳到她身上。
還有身後燭火似的突兀。
兩人分明還沒有相觸,洛雲姝還是忍不住輕顫。
纖細腰肢細微一抖,靠近了他,粗糙指腹恰好擦掠過。
「嘶……」
洛雲姝縮了縮脖子,不禁溢出低呼,扶著桌沿的十指泛了白。
她不能自控地迎向姬君凌,低聲回應道:「嗯,可以的。」
姬君凌這才輕動指端,仍是鄭重緩慢的速度,仿佛他是在執筆研墨,拉得極為溫和緩慢。
偶爾還會低詢一句。
「可有不適?」
短短須臾被他有意拉得極漫長,洛雲姝忍不住催促。
「長公子,時辰不早了。」
姬君凌似才回過神,不緊不慢說了一句「我思慮不周」。
他徐徐抽回手,輕覆住她扣在桌子邊沿的手背,手心沾著的潤澤觸上她手背肌膚,洛雲姝縮了縮手。
「怎麼了?」
姬君凌又問了她一句。
明知道他是在故意裝正經逗弄她,可低沉不摻情緒的嗓音和近乎商議公事的語氣太過正經。
就像明知一個人在奉承,仍忍不住因此愉悅。洛雲姝清楚姬君凌在學她往日涇渭分明的態度,又不得不沉入他營造的氛圍。
身上殘存著須臾之前被徐徐擴開的觸覺,但他們關係陌生、相互客套的錯覺並未因此消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