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難受……」
洛雲姝帶著顫音,楚楚可憐。難受是真的,可憐……是裝的。
不得不承認,姬君凌就像帶著某種毒性,她被他勾出了火,心裡的火和身體裡的齊齊燃燒。
再不澆滅,她真的會瘋。
之前曠了幾年,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可上次一旦破了一道口子,比以往更洶湧的渴念湧上。
只有姬君凌才能澆滅。
她眼巴巴地看著他,沒有說話,但一雙眼早已訴諸一切。
姬君凌走近了一步,二人離得很近,他看著她含著希冀和淚意的一雙眸子,目光極複雜。
手中的長鞭仍在輕碾。
洛雲姝眼中淚意泛得更多了,甚至低聲道:「姬君凌……」
姬君凌輕嘆了一聲。
啪嗒,他扔掉黑色的長鞭,而後轉身回到箱子前,從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鈴鐺。鈴鐺一觸到他的手,便開始以極其細微的幅度嗡動。
洛雲姝曾聽說過此物,可它出現在姬君凌手中,實在是……
算了,鈴鐺也不是可以。
她放不下顏面求他。
姬君凌讀懂了她的目光,依舊清冷的眸光中映著燭火,為密室增添了幾分耐人尋味的危險。他捏著鈴鐺傾近,將其塞入洛雲姝嘴裡。
「嘶……」
鈴鐺篩糠似地在洛雲姝口中狂抖,她越掙扎,它抖得越厲害,思緒也跟篩下的糠一樣散落。
周遭一切都察覺不到了。
只覺得過了極為漫長的時光,中途姬君凌還拾起她的外袍,塞到她的背後避免她的背磨壞。
洛雲姝清醒幾分,看到他清俊眉眼,思緒忽地凝滯,她停下了失去了理智的掙扎,嘴裡鈴鐺忽然沒適才那樣令人神魂破碎,仿佛失了勁力。
不是鈴鐺不好了。
是她,她想要更多的。
她含著被折磨出的眼淚,眼巴巴地盯著姬君凌的目光。
姬君凌靠近了些許,和她心貼著心,察覺他靠近時,她的心跳驟然瘋狂,和她此刻的目光一樣。
她在用一種近乎瘋狂、滿溢著渴求的目光在看他。
哪怕從前也不曾有。
姬君凌眸中的暗火猛然搖曳,他抬手摟住她,幾乎要將她揉入懷裡,手亦探入她口中,觸上那顆鈴鐺。
確定他是動搖了,要掏出來,洛雲姝被淚沾濕的長睫扇動,以更灼熱的目光看著他的鳳眸。
然而,姬君凌沒有。
他的長指留在她的口中,被指端鈴鐺帶著一道輕顫。
「晚輩並非您可予取予求的『傻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蹙著眉,眉心和眸光中皆噙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似的隱忍和冷淡,一句「傻子」更是帶著明顯的恨意。
洛雲姝沒精力琢磨他語氣里強烈得怪異的恨來自何處。
她只聽懂了他說不給。
不給就不給。
她的驕傲讓她壓制住了使人瘋狂的情潮,緊緊閉上眼,不再看他,也不再用目光傾訴她的渴念。
鈴鐺又成了她的救命稻草,雖不能止渴,但洛雲姝故意誇張其效力,抖得雪浪一顫一顫的。
身後捆在手上的繩子在她腕上勒出了一道道紅印。
姬君凌輕嘆了一聲。
他解開她腕上繩子,但並未將她口中的鈴鐺取出來。
就這樣用一襲軟毯將她的身子裹住,抱著回到了他的寢居。
回去後,他傳人備上夕食,又親自給她沐浴更衣,做完一切天已黑了,從頭至尾,他都未取出。
洛雲姝的傲氣也不允許她自行取出,即便因為被他餵過更令人滿足的,無法從一個指頭大小的鈴鐺中尋到銷魂蝕骨的飽足,那又怎麼樣?
她就是要告訴他,他再不給,哪怕死物都比他有用!
最後總算是到了。
洛雲姝當著他,將那枚小小的鈴鐺妥善藏入袖中。
仿佛認定了這小物件。
姬君凌起初目光森冷,須臾,又被她給氣笑了。
但沒多久,他面色又冷了。
二人背對著背,各朝一邊睡下,然而夜半,洛雲姝還是無意識地往姬君凌那邊挪動,如從前一樣。
白日因傲氣無法宣之於口的渴念在黑暗中的睡夢悄然滋生開,越發無法收拾,洛雲姝夢到她回到了苗疆,化身成為教中聖蛇,她遇到了一位年輕的中原公子,中原公子一身玄衣,傲然而立,周身氣度凌然如冰。
洛雲姝化身的聖蛇纏上了中原公子,死死地盤著他不放。身為一條蛇,她甚至知道他的表字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