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以前睡的枕頭還有蝴蝶結蕾絲花邊呢,他哥買的。
兩個alpha的品味都差不多。
他確實有些累了,把那束紫色的風鈴花放在風雨搖曳的窗前,對著巧克力發了會兒呆,撕開包裝兩口吃掉,換好睡衣爬上床,鑽進被子裡,避開胳膊上還未痊癒的傷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
剛摸到手機,就聽見門被敲響了。
敲門聲十分耐心,篤篤,篤篤篤。
眼底那點放鬆的愜意褪去了,秦黎慢慢放下手機,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
白色的,很薄,幾乎要透出膚色。
雖然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可是那個alpha剛剛還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現在又急不可耐地來敲門,實在有些噁心。
他把衣領往下拉了拉,想了想,在開門之前又去了趟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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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邊敘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
他有考慮過omega是不是睡著了,但從上樓到現在不超過十分鐘,巨龍都不會睡得這麼快。
也許只是不想開門而已。
兩人還不算太熟,三更半夜孤A寡O的確實不太妥當。
陸邊敘放棄了,正打算回隔壁房間休息,忽然身後傳來「咔噠」一聲。
門開了,omega赤腳站在地板上,銀白的眼睫掛著水珠,臉頰被熱氣蒸得微紅,發梢滴著水,單薄的白色睡衣被浸濕了大半,勾了出纖細漂亮的腰身。
陸邊敘目光一觸,像被燙到了似的立刻移開:「你……」
對方眨了一下眼睛,比了個「噓」的手勢,伸出食指勾住他的皮帶,往房間裡一扯,順勢依偎進懷裡。
「想怎麼玩?嗯?怎麼玩都行,我不介意的。」秦黎漫不經心地捏著嗓子撒嬌,一邊惦記著那些被退單的手機殼,抬起頭,將弄濕的頭髮撥到耳後,「但你得把剛剛那些手機殼重新下單,我不喜歡小氣的alpha。」
陸邊敘:「…… ……」
過道盡頭的窗開著,有點小風,omega這一身顯然很容易感冒。
陸邊敘把人推開,輕輕關上門,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到浴室找了塊干毛巾回來,替他擦掉發梢不斷滴落的水珠。
擦頭髮的力道十分輕柔,肩上的外套還殘留著體溫和一點不夠地道的沉香味。
秦黎本能地攏住,張了張嘴,又閉上,流露出一絲困惑,低頭開始思考。
思考片刻,得出結論:「你是不是腺體有毛病,或者那個不行,所以才……唔唔!」
陸邊敘從抽屜里拿出吹風機,對準他開啟最大檔熱風,吹得omega頭髮和魂都飛了,差點背過氣去。
「沒有不行。」他淡淡道,「性騷擾還誹謗我,罪加一等。」
秦黎落荒而逃到床柱子後面,抓起枕頭擋在面前,探出頭看了一眼,又縮回去。
陸邊敘笑了一下,收起吹風機:「出來。」
「不要。」
「不買手機殼了?剛剛忘了問你想留哪個。」
秦黎猶豫了一下,還是很想要新手機殼,丟開枕頭,從床柱子後面繞出來,重新挑了一個下單,頓了頓,狐疑地望向alpha:「就為了這個?」
「就為了這個。」陸邊敘收起手機,打量他兩眼,「等會自己把頭髮吹乾,衣櫃裡還有其他睡衣,不要穿著濕衣服睡覺,吃過蛋糕和巧克力要刷牙。還有……」
秦黎洗耳恭聽,倒要聽聽看他還能說出個什麼鳥來。
「還有……」alpha眼睫微微動了一下,總覺得對方很沒有禮貌,不管怎麼說也該問一下救命恩人的名字,而不是把自己當空氣,「你還沒問過我的名字。」
得到手機殼的秦黎十分配合:「你叫什麼?」
「陸邊敘。」
「晚安,陸老闆。」omega說,「或者你想讓我叫你什麼?陸總?陸少爺?主人?」
「日常一點,我沒有那方面的癖好。」陸邊敘已經對omega的腦迴路不抱什麼希望了,頭痛地捏捏眉心,「就……」
「好吧。」秦黎打斷道,嘆了口氣,仿佛做了什麼很大的讓步。
陸邊敘停頓了一下。
他眼睜睜看著omega赤腳在地板上走了一個來回,從窗前帶回了一支風鈴花,遞給自己。
花瓣上沾著花店前同樣的雨水,窗外沒有月亮,但有月亮一樣的omega。
月亮說:「陸邊敘,祝你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