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溫聲道:「去將她的藥端來。」
「好!」守心歡快地跑了。
霽月獨自一人進屋,隨著他越來越近,南山的心跳加快,整個人都緊繃起來,等他在床邊站定時,她想也不想地開口:「沒錯,我就是要逃……」
「謝謝你救了守心。」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南山一愣:「什麼?」
「你救了守心。」霽月好脾氣地重複一遍。
南山怔怔與他對視,好一會兒才把臉埋進被子裡,悶悶道:「我沒有。」
「你有,」霽月淺笑,「他身子孱弱,命格五弊三缺,幽居在方寸的院中不接觸外人,方能保住性命,先前若不是你及時帶走他,一旦那些漁民碰觸到他,他便會窒息而亡。」
南山想起守心之前的模樣,不由得舔一下嘴唇:「那你知不知道,他是為了找我才跑出去的?」
「知道。」
「那你還覺得是我救了他?」
「一碼歸一碼。」
好一個一碼歸一碼,南山面露嘲諷:「您可真是有顆聖人心呢。」
霽月沉默片刻,似乎在想她的敵意因何而來,但想了半天都沒想清楚,索性在床邊坐下:「所以,為何要逃?」
話題總算繞了回來,南山警惕地看著他:「因為我覺得這裡不正常。」
「為何?」霽月歪頭與她對視,似乎真的困惑。
南山冷笑一聲:「還裝什麼,我都親眼看到了,那個劉叔明明已經死了,就因為被送到神殿上,沒多久竟然又活了,這難道正常嗎?」
「原來是因為這個。」霽月喉間溢出一聲輕笑,一時如清風朗月。
不得不說他生得很好,而且是一種沒有攻擊力的好,既俊秀飄逸,又叫人難以生出距離感,是隨便走在什麼地方,都會讓姑娘紅臉的模樣。
可惜了,南山卻不為所動。
無聲對視良久,霽月朝她伸出手:「你願意與我出去一趟嗎?」
南山當然不願意,可想想如今自己的小命都捏在他手上,躲在這裡也未必安全,乾脆握住了他的手。
霽月垂眸看一眼交握的手,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南山一個沒站穩便倒進了他懷裡,等重新站定時,濃郁的燒香味鋪面而來,嗆得她連連咳嗽。
「還好嗎?」霽月溫聲問。
南山擺擺手剛要說話,突然發現腳下跪了一堆人,她嚇了一跳,數不清的聲音突然往耳朵里鑽。
「求求霽月仙君賜我一個兒子,我成婚三年了至今無所出,再生不出兒子,只怕要被所有人笑話了!」
「霽月仙君在上,小女子不求榮華富貴,只求今天能多打三筐魚。」
「求賜我一個媳婦兒……」
「賜我一箱財寶……」
「賜我康健,讓我百病全消……」
成千上萬的聲音像一隻只螞蟻匯聚,爬動的時候帶來鑽心卻又無法阻止的癢意,南山第一反應就是去摳耳朵,哪怕是摳出血來,也要阻止這些螞蟻爬進去。
霽月察覺到她的動作,指尖當即溢出靈力封住她的雙耳,祈禱聲不見了,螞蟻也不見了,南山虛弱地跌坐在地上……準確來說,是跌坐在霽月神像的肩膀上。
她此刻所處的位置,正是神殿裡霽月神像的肩膀上,也不知道霽月用了什麼手段,滿神殿那麼多人,竟然一個發現他們的都沒有,只是一味地上香祈福。
南山突然有些犯噁心。
「抱歉,我沒考慮周全,以為你不會被祈福聲影響。」霽月低聲道歉。
南山虛弱地看他一眼:「你平時都聽這個?」
霽月本以為她會罵自己兩句,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愣了愣後微微頷首:「每時每刻。」
「那你還挺慘的,」南山略微緩過來了,輕輕呼了一口氣,「看來萬人敬仰的神仙也不是誰都能做的……所以你帶我來神殿幹嘛?」
霽月笑而不語,只是在一個婦人來到香爐前時,拈了一股靈力送入她的小腹,南山驚訝地看向他,無聲問他在做什麼。
「賜福,」霽月解釋,「我是受百姓餵養供奉而生的神,有賜福反饋百姓之責。」
說話間,又一個百姓上前,霽月凝神靜氣,繼續賜福。
螞蟻一樣的聲音早就不見了,可南山知道霽月什麼都聽得到,在這麼多聲音同時鑽進耳朵時,他竟然還這麼平靜地做事,不管他是什麼邪祟,南山都對他肅然起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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