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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嬸?」她驚訝開口。

李嬸猛地抬頭,一看是她眼睛都亮了,連忙抓住她的手腕:「仙君夫人,我可算見到您了!」

「你怎麼了?」看她一臉焦慮,南山皺眉問。

李嬸:「仙君……仙君他怎麼回事啊,我這幾次去神殿上香,他都沒有為我實現心愿,家裡能用的魚都用完了,我要是再打不上來東西,只怕明日就不能出攤了。」

李嬸是賣吃食的,所需要的魚蝦全是自己划船去撈,撈不到東西這事兒對她而言,的確是天大的事。

南山安撫地拍拍她的手:「仔細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是以前我只要去神殿上香,我家那口子就可以滿載而歸,但最近卻每次只能撈上半桶,根本就不夠用,我就是想問問仙君,他是不是將他的子民給忘了!」李嬸說著,眼角便泛起了淚花。

一條胡同之隔的外面,有人正義憤填膺地說著什麼,其間夾雜著霽月的名字,不見白日裡的恭敬與尊重。

李嬸還拉著她的手,南山沒辦法分神去聽別人說了什麼,只好繼續跟李嬸分析:「霽月每日都在盡責賜福,不會忘記任何一個子民的……我記得你家的船是那種小船,不能往深海去,每次在淺海撈上半桶,其實也不少了吧,若是多撈幾次,不就夠用了?」

「那怎麼行!」李嬸一把甩開她的手,眼底閃過一絲憤恨,「仙君夫人你真是好日子過太久了,這種話才會張口就來,你知道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有多累嗎?別說是多撈幾次,就是多撈一次身體都受不住,霽月仙君憐憫眾生,怎麼捨得我們如此辛苦!」

南山嘴唇動了動,想起平時李嬸大部分時間都在跟人閒聊,而她家那口子也是隨便去海上轉一圈就回來吃喝玩樂,兩個人像島上其他人一樣瀟灑自在,哪有半點辛苦的樣子。

她雖不是海上人家出身,可也是做過窮苦之人的,這座島上的人,明明比凡間的縣太爺過得還舒服。

只是她如今的身份是仙君夫人,有些話不能直說罷了。

可她不說,李嬸也看出了她的意思,眼神變了幾變之後,才勉強遮掩住恨意和惱火,作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仙君夫人……南山,李嬸的好南山,你能不能看在李嬸為你做過那麼多頓飯的份上,請霽月仙君多多關照於我?」

南山想說她從不干涉霽月賜福之事,但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好……我會與他說的。」

李嬸眼睛迸射出喜悅的光,興高采烈地跑走了,南山看著她過於輕盈的背影,心底的古怪再一次湧起。

牆外的嚷嚷聲越來越大,似乎是吵了起來,有人說霽月仙君不像以前一樣照拂百姓,是一個不合格的神,有人怒罵反駁,並說是因為他不夠誠心才會如此,總之說什麼的都有,一二來去的矛盾竟然有鬧大的趨勢。

南山往身上施了個隱身咒,這才從巷子裡走出去。

儘管出去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看到亂糟糟的街道時,還是直接愣住了。

她來東夷這麼久,度過了好幾個交替的日夜,卻從未在天色即將黑時出過門。

今天第一次這麼晚了出來,只見

平時乾淨整潔的街道上處處都是垃圾,那些沒用完的魚和蝦就這麼隨意地堆在角落裡,散發著陣陣惡臭。

有人在街角睡覺,衣裳髒得看不出原樣,有人在大打出手,力度大得恨不得讓對方死,也有人拿著香跪在路邊,朝著神殿的方向不斷磕頭,磕得頭破血流。

如果說昔日那個世外桃源,是她認知里的東夷島,那眼前的這一切又是什麼?南山看著一隻破碎的撥浪鼓落在腳邊。

已經許久沒有出現的荒誕感再次浮現,最後一縷光藏進黑斑,天地間徹底漆黑一片。

南山有一瞬間全然看不清東西,凝神靜氣後在眼睛上加了一道靈力,再次睜開眼,天地之間一片暗紅,卻也能勉強看清。

剛才還亂成一團的街道仿佛靜止一般,所有人都一臉麻木站著,仰著頭看向懸日消失的方向,仿佛一條條曬乾的銀魚僵直茫然。

「我們去找霽月仙君……」

不知道是誰低喃一聲,所有人仿佛都活了過來,反覆地說著要去找霽月仙君,說只要求得他再次賜福,東夷就能恢復往日榮光。

同樣的話從成千上萬人口中說出,那種螞蟻爬進耳朵的癢痛感再次出現,南山抖了抖,連忙去封自己的聽覺。

可用慣了的術法,這一次卻一點用都沒有。

無數聲音依然在往她耳朵里鑽,她只覺天地旋轉噁心想吐,連步伐都變得不穩。

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南山勉強扶住旁邊的樹,才沒有仰面摔下去。

失去意識前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是那些人頂著同樣貪婪的、瘋狂的臉,朝著神殿涌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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