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次嘗試失敗後,南山被怨氣擊中,落在沙灘上後咳了一口血,顧不上療傷就趕緊檢查那根偽靈骨。
又多了一條裂痕。
怎麼回事?她明明已經減少靈力使用,方才被襲擊時也小心避開了這根骨頭,怎麼還會多出一條裂痕?南山總覺得哪裡不對,思來想去決定回去翻翻玉簡,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她這段時間一直待在海上,終於回家一趟,幾乎是一進院門,就聽到了激烈的祝禱聲。
神殿和後院只有一條走廊之隔,祝禱聲傳過來是時常會有的事,尤其是傍晚時分,聲音就更是響亮,南山也早就習慣了。
可今天的祝禱聲,卻和以前不太一樣。
南山站在院子裡聽了半天,總算聽出了區別——
少了虔誠。
霽月的修為會隨著夜晚來臨變得虛弱,傍晚時會漸漸減少賜福,所以信徒的祝禱聲里會多出很多不好的情緒,但還是會一如既往的虔誠。
今日卻不同,信徒還是如常求神明賜福,話語間卻全是不滿與憤恨,少了最重要的虔誠。
以往他們都會在天黑之後才會變成這樣。
「喂,發什麼呆呢?」守心突然跳了出來。
南山回神:「啊……沒事。」
「今天廚房有魚,你想吃嗎?」守心熱心地問。
「不用,我不吃,」南山回屋拿了幾塊玉簡,一回頭發現他還在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一時間有些無奈,「我真的不吃,還有事呢。」
「你整天有事,」守心撇撇嘴,「仙君也有事,你們一個個的可真忙,都不管我死活的。」
「仙君?」南山一頓,「他最近沒來看你嗎?」
守心輕哼:「沒啊,好久都沒回來了!」
南山本來想直接回海上的,但一聽他這麼說,還是先去了神殿一趟。
霽月卻不在神殿。
又不在?南山看著滿面悲憫的神像,突然想起自己上次來找他也不在,而且聽那些信徒的意思,那個時候他就已經不再賜福了。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當時她本來想問他為什麼不再賜福的,結果被美色勾得什麼都忘了,後來又忙罩子的事,就將此事徹底拋在了腦後。
所以……他不在神殿,會去哪呢?南山思考半天,突然想到一個地方。
血日已經被黑斑覆蓋大半,只剩下彎彎的月牙一樣的光線,海上卻還是波光粼粼,與白沙灘交相輝映,仿佛永遠不會天黑。
霽月一身淺藍,飄逸的身影猶如一道海浪,衣角翻飛間掌心的鈴鐺仿佛流星,在沙灘上留下一道道印記。
身若游龍,翩翩驚鴻,是這凡間唯一的神明。
南山摘了兩枝香彩雀,一枝別在耳朵上,一枝拿在手裡,等霽月朝她走來時,笑著送給她。
「何時來的?」他問。
「剛來,」南山看向他身後龐大繁複的陣法,這才轉眼的功夫,那些靈力鉤織的光線便已經開始衰落,「這些是什麼?」
「祈神陣,」霽月這次沒有隱瞞,「是一種占星問天的陣法。」
南山頓了頓:「你在卜算?」
「嗯。」
「你最近一直不去神殿賜福,就是為了留存靈力設陣卜算?」南山想起之前也看到他在弄陣法,只是當時還在生他的氣,所以沒有細問。
霽月聞言笑了一聲:「嗯,精力有限,只能撿著重要的事做。」
「重要的事……是關於我的事嗎?」南山試探。
昏暗的光線下,霽月眉眼清淺:「自然。」
雖然知道他心悅自己,可真聽他這麼說時,南山心裡還是熱騰騰的,一時間還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她絞盡腦汁地想話題,「你在算什麼呢?」
霽月看了她半天,道:「算你的生路。」
南山微微一愣。
「可惜,我算不出來,」霽月看向已經空空如也的沙灘,「卜算之力是天道所賜,我屠戮東夷那日便已經被天道拋棄,再無勘透天機之力。」
「誰說的,你不是看見我了嗎?」南山反駁。
霽月笑笑,沒有解釋天道要他看到、和他求天道給自己看的區別。
南山見他不語,抿了抿唇挽上他的胳膊:「沒事,算不出來就不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等到明天……」
「等不到明天了。」霽月突然打斷。
南山愣住:「什、什麼意思?」
「你的靈骨已經開始潰裂,即便什麼都不做,也會繼續裂下去,直到徹底碎掉,」霽月摸摸她的頭,溫聲道,「這個時間不會太久,定然撐不到下一次天黑,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
南山咬著下唇,沒有回應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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