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途揚了揚唇角,血流得更凶了。
他傷在七寸,已是無力回天。
南山察覺到什麼,抱得更緊了。
非途靠在她懷裡,已經快忘了上次這麼親密是什麼時候了,他靜靜聽著她的心跳,感受自己的生命逐漸流失。
生還陣似乎已經停下了,看來他的性命也到頭了。
非途閉上眼睛前,艱難開口:「算了。」
「什麼?」南山沒有聽清,立刻傾身下去。
非途的唇貼著她的耳朵,動靜之間親密廝磨:「我說算了。」
南山怔怔看向他。
「風雨無阻、日夜無歇地找人,太苦,也太無望,」非途指尖醞起一點不顯眼的靈力,輕輕按在她的眉心,「你還是不要找我了。」
南山怔了怔,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從腦子裡跑出去,她疼得渾身發抖,每一寸血肉都發出悲鳴,可仍舊無法阻止失去的感覺。
靈曄看到無數光線從非途體內溢出,化作一股洪流湧入南山的眉心,原本漂浮於山頂的幾塊碎靈骨,也瞬間化作粉末朝南山席捲而去。
南山露出極為痛苦的神色,靈曄眼神一凜,掙扎著朝她爬去,可還未碰觸到她的衣角,便有散落的光線沒入他的眉心,他眼前一黑,軟軟地倒在地上。
南山不知道靈曄就在身側,劇痛之下只一味地抱緊非途,可懷裡的人卻化作萬千光點,散落於空氣中,南山悲痛地大喊一聲,接著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是在靈曄的後背上。
她渾身酸疼,眉心仿佛有火在燒,睫毛輕顫時,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
不,那不是她的呼吸,是靈曄的。
昏迷前的記憶逐漸復甦,可又好像忘了什麼,可到底忘了什麼呢?
南山試圖去回憶,可越是努力,眉心的灼熱感就越重,直到她疼得輕哼一聲,才不得不停止思考。
「你醒了?」
身下的人發出沙啞的聲音,南山沉默一瞬,想起他先前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的樣子。
「你……還好嗎?」南山問。
靈曄背著她,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尚可。」
其實不太好,筋脈寸斷,又用靈力強行續上,每一步都宛若走在尖刀上,疼得他渾身發顫。
「非途隕落的異象已經出現,畫牢山附近的精怪,少不得要出來作祟,生天陣雖停了下來,但至少還要十餘個時辰才能完全潰散,在潰散之前,那些精怪無法闖入,被困的人還是安全的,反倒是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靈曄一邊走,一邊跟她解釋現在的情況,「我已經給止參去了消息,他應該正往這邊趕。」
兩個奄奄一息的天生靈骨,若是被那些企圖撿漏的精怪發現了,不敢想會發生什麼事。
靈曄憂心忡忡,南山的思緒卻有些發散。
「那個非途,」南山眉頭輕蹙,「死透了嗎?」
靈曄因她的用詞愣了愣,很快回答道:「……死透了。」
南山點了點頭:「那就好,省得他再為禍蒼生,我們也算是為仙人阿爹報仇了。」
靈曄眉頭皺得更緊:「南山……」
他察覺到南山的異樣,本來想問些什麼,卻在叫出她名字的剎那,突然察覺到一分陌生氣息。
南山也發覺了,當即捂住靈曄的唇。
靈曄屏住呼吸,帶著她躲到了旁邊的樹叢里。
兩人剛藏起來,三個長得奇形怪狀的人便出現了。
「奇怪,剛才還聽到有人說話,怎麼這會兒
不見人了?」
「不會是錯覺吧?」
「肯定就在附近,我聞到了血腥味,還有充沛的靈氣,」說話的人面露貪婪,「肯定是一條大魚,還是一條受傷的大魚,哥幾個趕緊找,一定要在其他人來之前把他找出來!」
三隻精怪果然認真尋找起來,靈曄和南山躲在暗處。南山的身體還是完全無法動彈,全靠靈曄苦苦用最後一點靈力隔絕氣息。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如果這三隻精怪一直不走,那找到他們也只是時間問題。
萬分緊急之下,兩人同時有了計較。
「我留在這裡吸引他們……」
「我把他們引走……」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靈曄和南山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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