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糾纏間,空氣里突然躥出一股並不屬於雙方的深海系信息素,濃度很高。
肖晏修猛地皺眉:「這是什麼味道?」
alpha的信息素?哪來的?
整棟別墅上下,除了他們兩個以外,其餘的司機、管家、阿姨、花匠……所有工作人員的性別都是beta。
房間裡不可能會出現除佛手柑與雪松之外的第三種氣息,任何……
陸思言有些害怕肖晏修冷臉的樣子。
再說和別人有六年感情的是他、牽扯不清的是他,新婚之夜不肯標記自己的也是他。
怎麼事到如今,倒還像是自己被人踩著了尾巴,反被對方先入為主地質問起來。
陸思言掙扎著去撬他手:「你放開我。」
omega不開口還好,他但凡張嘴,唇齒間外露而出的深海信息素,濕冷著,則更加明顯。
等到肖晏修意識到,這味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時,事情已經來不及了。
陸思言猛地被alpha按在牆角邊。
男人眼底里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竟就那樣用手指,直白地|探|進|去,撬開他的咬緊的牙關,俯身輕嗅。
氣味竟然更加濃烈。
「你……」alpha瞳孔猛地收緊,他嗓音打著顫:「你下午去哪了,和誰在一起?」
肖晏修並不是好脾氣的人。
他既固執、又倔強,實際上很難相處。
尤其是S級的alpha,領地意識及對配偶的占|有|欲,不知道有多麼的恐怖和強烈。
從陪著陸思言成年的那一刻起,他就恨不得咬住omega雪白的脖頸,然後把自己的信息素,狠狠注|入他的腺體裡。
打上標記。
一輩子都洗不淨的那種標記。
恨不得告知全天下,自己是他的alpha。
要把山茶雪松和佛手柑永久的融合在一起,冷香混合清甜,木質香與果香交疊著。
一定特別好聞。
但同時,他也努力克制,保護自己的omega,想要他擁有一段健康的、兩情相悅的感情和婚姻。
捨不得他走,又不能理所當然的強留。
在陸思言沒有深思熟慮的確認,要和自己一輩子都在一起之前,alpha不會不負責任地,給到他那樣的永久標記。
哪怕是自己要憋|瘋了,alpha也不願意未來分開,omega還要遭受一遍去清洗他給的標記的罪。
肖晏修接受不了……
男人瞳色猛顫,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傷害。
可即便如此,陸思言緊抵著牆面的背脊,仍然被一隻溫熱的手掌墊在中間,仔細將他護著,所以並不會覺得疼。
肖晏修用了巧勁兒。
在不造成傷害的前提下,讓陸思言在他的手中完全動彈不得。
omega視線微抬,目光和alpha撞在一起,看他動搖的神情,自己的心臟,也跟著鈍鈍的疼。
他知道對方是誤會了。
可實際,那也只是自己咬了秦侃一口,從男人腕間滲出來的血跡,沾染到自己舌尖的信息素。
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陸思言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解釋。
說咬秦侃,就必定得說咬他的原因,扯出被人堵在洗手間裡為難的事,又要在肖晏修面前提到今楚。
今楚、今楚、今楚……
陸思言厭煩地想把這個人從自己的腦袋裡趕出去,可又控制不住地,想起他們16歲、17歲、18歲、19歲、20歲,每一年都在一起。
做公益,拍合照,拿助學金……
哪怕嘴角張張合合好幾次,也沒有辦法問得出口,陸思言期盼得到答案,又害怕得到答案。
他沒有會被人堅定選擇的底氣。
男人見他不講,果斷狠絕地掏出手機:「喂,查一下太太今天下午去過哪裡,見了誰……」
肖晏修有的是辦法去解決、處理。
陸思言瞳孔猛縮,查、查他?
就這麼明目張胆地?
omega當即睜大了眼,完全無意識地抓住alpha的手,往下拉扯,連連搖頭。
不允許他用這樣的手段去調查。
肖晏修無可奈何,暗嘆口氣。
男人抓住omega的肩膀,捏緊了:「乖寶,你受委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是不是?」
「為什麼不能和我說?為什麼這麼難開口?」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不能……我不能因為你不說,我就不去問、不去管。」
「如果真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我也一定會改。」
「但又如果,僅僅只是個莫名其妙的、根本不存在的誤會,你也要給我解釋的機會。」
「不能一聲不吭地直接定了罪,給我判個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