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能從福利院裡被人接出來,就應該感恩戴德,當牛做馬的奉獻、回報……
而不是站在這裡和父母計較。
他和陸時原誰得到的愛多,誰得到的愛少。
好像他從小命賤,就該低人一等,能被帶回陸家吃飽穿暖,那都是天大的恩情,而不像陸時原那樣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肆意享受父母的愛。
omega只覺得可笑:「原來你們也知道。」
明明是骨肉相連的血親。
他卻要和陸時原過著天壤之別的生活。
當自己還在溫飽線上掙扎,被年紀更大的小孩欺負時,陸時原有父母的陪伴,可以被疼愛自己的alpha父親高高舉起在頭頂。
當自己戰戰兢兢、謹小慎微,刻苦努力就為了拿到貧困補助生的名額時,陸時原在倫敦、在紐約、在巴黎……
在他的酒莊、遊艇、法式莊園裡慶祝生日。
而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闖入他們一家三口的不速之客,比保姆在那個家裡還要住得不自在。
不如從來都沒相認過。
陸時原身負厚望,可以由alpha父親手把手的教他經營,隨時插手公司事務,拿到一張兩百萬額度的信用卡。
可自己卻連每個月幾千塊錢的生活費,都會被他們遺忘,在家裡完全透明,得不到任何的關心和重視。
還總是被拿來比較。
連家裡的傭人都只會記住陸時原的喜好。
從來沒有人問過一句,他喜歡吃什麼。
在父母自以為是的彌補他的同時,還要考慮陸時原的心情,要保護他們真正愛的孩子不受傷害,所以更要加倍的給予。
這些事情,每一樁每一件。
都讓陸思言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哪怕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衝突,自己都會被勒令從陸時原的房間旁側搬走,到二樓走廊最角落處,採光極差的小房間裡。
大大小小的事,每一件都能讓他確認,他從來沒被父母愛過。
他從陸家所能得到的一切。
都是要以懂事和聽話為前提條件的。
「對不起,言言,對不起。」
「是我們的錯,都是我們的錯。」
「你再給我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好不好。」
「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不得已才來求你幫忙的,家裡資金鍊被姜家全砍斷了,手裡的好幾個項目全部停工爛尾,銀行里也貸不出錢來周轉。」
「再這麼下去,家裡的房子、車子、公司,全部都要被變賣抵押,我們會欠一屁股的債,會被姜家按死到永無翻身之日。」
「你救救我們。」
陸思言推開他的手:「我沒錢。」
omega轉身要走,不想再與他們糾纏。
為了繆以,兩千萬他都可以眼也不眨的拿出來,但是這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如今卻反過頭來要求他以德報怨。
他做不到。
omega父親著急地追上來:「不是的言言,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誤會,我們今天過來,不是想找你要錢。」
陸思言的手被扯住。
「我們只是想見見新姑爺,見見晏修,想拜託他,求求他,讓他幫我們做個中間人,去姜家說幾句話。」
姜成澤最怕肖晏修了,不可能不賣他這個臉面,也不需要他們夫妻倆單獨再做些什麼,不過是個人情,一句話的事情。
總不至於連這點忙都不肯幫忙。
但不料陸思言說:「那就更不可能了。」
其實在此之前,他們老兩口也曾試圖直接去找肖晏修,想著畢竟是岳父岳母,兩家人不至於一點情分都沒有。
結果連吃了三個閉門羹。
肖晏修根本不想見他們,就更別說從中調和,處理姜家人這樣惡意針對,想置他們於死地的行為。
說不定還巴不得,能借姜成澤的手,再狠狠給他們陸家人一個教訓。
陸思言把蛋糕禮盒重新放回車上。
他緊了緊腦袋上的頭盔,腳尖踩緊小電驢的油門,只想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omega父親跟在車身後,拼命地追著他:「言言,你別這麼狠心,我求求你別這麼狠心,言言。」
「子女不合都是父母無德,是我們的錯,時原他也是無辜的呀,言言……」
陸思言深吸口氣。
陸時原無辜,那他呢,他有錯嗎?為什麼所有人都要來綁架他?都要逼他讓步。
當他需要幫助的時候,為什麼陸時原就可以站在旁邊冷嘲熱諷,極盡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