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浣不再看謝炳,低下頭拿起手機,撥通了劉薇的電話。
她神色堅定,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語氣依舊柔和,卻少了許多畏縮。
「劉姐,羅羨逸的遺產繼承案,我不想再跟了。」
「我想向所里申請更換代理律師。」
她語速極快,格外乾脆果斷,宛如一朵被風雪欺壓的海棠枝,即便在風中微微飄搖,也仍不願折下自己的身姿。
可謝炳就是愛極了她這樣堅韌自強的模樣。
劉薇似乎已經對兩人的矛盾有所耳聞,她並未生氣,語氣也算得上平緩。
「蘇浣,剛剛羅羨逸來找我,說自己講話沒注意分寸,把你惹惱了。」
「他剛剛還和我打了預防針,說是你可能會不願意做他的代理律師。沒想到我真的接到了你的電話。」
三言兩語間,劉薇就將方才律所中發生的事情講清楚了。
蘇浣聽聞,卻皺起了眉頭,美目中含著意外和不解。
她已經和羅羨逸撕破臉,本以為羅羨逸會比她更著急更換代理律師。
甚至真的如他所說,逼迫律所辭退她。
卻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和劉薇說。
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不會是下定了決心要對她死纏爛打吧。
這個念頭浮現,蘇浣心頭就有不好的預感,眉間的煩憂和惱意更勝了幾分。
「劉姐,我實在不適合做這個案子,拜託您還是更換本案的律師吧。」蘇浣卻並未因為羅羨逸的意願而退讓,態度堅決道。
劉薇卻還想再勸勸她:「羅先生的遺產繼承案標的額不小,是難得的優質的案源。」
「所里高度重視,我們都對你寄予厚望。只要你勝訴,就可以升任初級合伙人。」
「更何況這案子勝訴也不難,你又已經跟了兩個多月,如今開庭在即,再找律師接手也比較麻煩。」
「你要是現在說干就不幹了,對自己的聲譽也有影響。」
從字裡行間聽得出來,劉薇是真心實意地為她著想。
她費心盡力地勸道:「蘇浣,你再慎重考慮一下吧。」
說罷,似乎是怕蘇浣繼續拒絕,不待她回答,劉薇直接掛斷了電話。
手機熄滅,蘇浣從黑沉沉的屏幕里,看到自己那雙略顯疲憊的雙眼。
如果律所堅持不換人,她也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幹下去。
向來一身拼勁,工作十個小時都不累的蘇浣,如今心底湧起一陣深深的無力感。
她的頭上卻忽然多了一隻溫暖乾燥的大手,輕柔而紳士地來回撫摸了幾下。
帶著明顯的關切與安慰。
蘇浣從小到大,幾乎鮮少被人這樣溫柔地摸摸頭。
一陣如微小電流般的觸感從頭頂傳來,順著血液蔓延到全身,帶來酥酥麻麻的癢意。
她試圖努力遮掩那心底想要喟嘆的舒服感受,讓自己不受控制跳動的心臟,儘快恢復往日的平靜。
蘇浣抬頭看謝炳,他俊朗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緋紅。
像是怕她不喜,在對視的那一剎,謝炳便侷促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放到嘴邊輕咳了一聲。
「別、別著急,一定會有辦法的。」他因為方才大膽越界的行為,緊張到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
蘇浣挪開視線,也有些不自然地輕輕應了一聲:「嗯。」
卻說此時,蘇浣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默認的手機鈴音將兩個人從曖昧又尷尬的氛圍中解救了出來。
來電人卻是蘇浣的母親,許溪。
「浣浣,今天忙不忙?你好久沒有回家吃飯了,今晚回來住吧?」蘇母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語氣中卻帶著些許的小心翼翼。
自從五年前蘇浣因為結婚的事情,和父母大吵一架後,一家人之間的關係總是說不出的彆扭。
謝炳對此是知情的,蘇母曾經和他提過。
希望謝炳多包容蘇浣,她是個慢熱又驕傲的人。
當初她答應相親結婚,可條件卻是——蘇父和蘇母不得再干涉她的生活。
謝炳心裡清楚,蘇浣不喜歡自己,或許還有蘇父和蘇母逼迫的緣故。
正是因為如此,這五年裡,他才會那樣如履薄冰。
可謝炳不知道的是,十年前還曾發生過一件事情,那成為了橫在蘇浣和父母之間,幾乎永遠也跨不過去的深深裂痕。
「好的,媽,我一會和謝炳一起回來。」蘇浣淡淡道,並未拒絕。
蘇母顯然高興極了,連忙噯了幾聲。
待蘇浣掛斷電話,謝炳下車,仔細地觀察了律所周圍的環境,昨天被跟蹤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確定今日是安全的,謝炳重新坐到駕駛室。=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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