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證據實在太過直觀清晰,被告律師有些啞口無言,在質證環節也只能說些不承認其客觀性的陳詞濫調。
似乎一心為了扳回局面,被告律師語速極快地說道。
「提請合議庭注意,我方提交的第一份證據為雙方當事人的聊天記錄,及原告與鄒某同行的照片,用以證明原告在婚內出軌的事實。」
此話一出,被告的臉上露出的得意的笑容,自以為抓到了她們了不得的把柄,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仿若已經贏得了訴訟。
蘇浣早就身經百戰,怎會因此而敗下陣來?
她與身旁的年輕女子對視了一眼,而後從容不迫道。
「我方當事人的行為,無法掩蓋被告酗酒和家暴的事實。」
她說出的話犀利極了,帶著銳不可當的氣勢:「另外,根據《婚姻家庭編》司法解釋的規定,不因我方當事人存在過錯而判決不離婚。」
蘇浣思路清晰,攻守得當,進退有度,結果如何幾乎已經不言而喻。
被告快要氣得跳腳,像是要破口大罵,卻被律師摁了下來。
庭審順利結束,蘇浣輕呼了一口氣,快步走出了法院。
卻見被告在不遠處吸著煙,他不時用腳踹著路邊的石子,看起來格外暴躁。
蘇浣眉頭蹙起,那雙靈動的美眸瞬間變得警惕了許多,她拉著當事人,在法警庭旁等候被告先離開。
她感受到自己手下的身軀因為恐懼而微微發抖,不知道這一幕是否勾起了她痛苦的回憶。
蘇浣低聲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
那男人吸了最後一口煙,吐出一片灰色的濃霧,而後將菸頭擲在地上,用腳底狠狠地碾了碾。
他回頭,正好看見蘇浣和「前妻」,臉上出現了一抹古怪陰森的笑容,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滿滿惡意,醜陋的橫肉抖了幾抖。
他一步步地朝她們走來,年輕女子害怕地躲到了蘇浣的身後。
蘇浣護著她,大腦在飛速運轉,如果他真敢對她們不利,便大喊一聲求助於法警。
那男子在距離蘇浣三米處的地方站定了,他額頭上青筋突起,眼神兇猛地像是要把她撕碎。
開口說的話自然也難聽刺耳:「蘇律師,你本事真高,為一個婚內出軌的□□辯護得真好。」
「你了解這個小賤人嗎?她被打,那是她活該,誰讓她天天在外面勾引不三不四的男人。」
他死死盯著蘇浣,而後用肆意的眼神上下打量,不知想起了什麼,邪邪一笑。
「蘇律師,聽說你也結婚了,你不會和這個賤人一樣,也喜歡做這種噁心的事情吧?」
「你長得這麼漂亮,和幾個男人睡過啊?嘖嘖嘖,你老公真可憐。」
無憑無據,空口就造起了帶顏色的謠。
蘇浣眼中出現了幾分慍怒,她向來以案情第一,從不對雙方當事人隨意評價,此刻卻忍不住覺得眼前的人實在可恨。
可她還沒來得及發怒,就聽見一聲熟悉的嗓音,清冽如泉,又磁性如悠悠弦音。
「這位先生。」
謝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男子的身後,他的聲音聽著溫和,可實際上卻滿是寒涼之意。
男子轉身,見到一個高大青年,此刻正微眯起眼眸,不善地望著他。
來人正是謝炳。
那男子抬起胳膊,想要推搡謝炳,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謝炳外表清瘦,可實際上滿身薄肌,皆為常年鍛鍊的產物,爆發力和持久力都強得驚人。
那力道自然不是長期酗酒、渾身都是肥肉的人能比的。
男子漲紅了臉,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想要擺脫這莫名的禁錮,卻屢屢失敗,狼狽地像是一條在砧板上費力掙扎的魚。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你知道這裡是法院嗎?」男子難堪地叫喊道。
謝炳眼眸沉沉地睨著他,神色冷峻,罕見地散發著絲絲縷縷的戾氣,語氣如寒冰般問道:「你也知道這裡是法院?」
他手中稍稍用力一扯,將那男子拉遠了些,而後猛地一推,自己則站在了蘇浣的面前。
「誰允許你那樣說我太太的?」
他聲調沉了下來,拔高了些許聲音質問著,眼底怒意與殺氣翻飛,再也不復往日的儒雅隨和。
男子這才明白惹到了誰。
蘇浣從他的背後露出腦袋,揚了揚手機,臉上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容,意味深長道。
「你剛剛對我的誹謗,我都錄下來了,我一會就去公安局報案。」
「如果你再捏造事實,對我的名譽權造成損害,我不介意在這個法院再告你一次。」蘇浣語氣冷然。
男子臉上清白交替,沒想到蘇浣還留了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