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著頭,眼睛只敢盯著托盤裡的菜餚,不敢去看蘇浣。
這還是謝炳第一次說她好看,蘇浣心輕揚了起來,可對他的捉弄還沒有停止。
蘇浣美目流盼,朱唇輕啟,問出的話卻幾乎要把對面的人逼到退無可退的境地。
「謝炳,那你說說,我哪裡好看?」
那張帥氣俊朗的臉上,因為害羞而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緋紅,又因為認真思考而顯示出無與倫比的慎重板正。
謝炳嘴唇抿緊了,眉毛不自覺地攏在一起,像是在面對什麼世界難題。
蘇浣望著他如坐針氈、如臨大敵的模樣,卻「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她知道謝炳不是油嘴滑舌的人,既然她問了,便會真的當做題目來作答。
果不其然,那模樣嚴肅認真極了,全然不曾想到這只是蘇浣和他開的玩笑。
聽到蘇浣的輕笑,謝炳抬頭,神色是明顯的怔愣。
眼前的女子卻早已笑得花枝輕顫,臉上笑容明媚奪目,幾縷烏黑如海藻般的秀髮散落身前,輕拂著衣領。
在謝炳的眼中,蘇浣便仿若一枝最嬌艷的玫瑰,在風中舞動,美得難以言喻。
他在心中打了許多遍腹稿,卻只覺得那些華麗的辭藻太過俗氣,形容不出她的半分美麗。
他真摯地覺得,蘇浣哪裡都很美。
卻又怕說出這句話顯得孟浪又輕浮。
而今,謝炳終於反應過來,蘇浣是在捉弄自己。
謝炳心中鬆了一口氣,卻又有著淡淡的疑惑,不知道蘇浣為什麼要這麼做。
直到那句帶著打趣意味的話落入耳中,徹底撥亂了他的心弦。
蘇浣說:「謝炳,其實你還蠻可愛的嘛。」
或許蘇浣不覺得,可在謝炳看來,這句話簡直曖昧到了極致。
他眼底情愫涌動,卻只能壓下心底的躁動,不敢作出任何回應。
幸好此時有人解救了他——
一個老教授端著自己的餐盤,坐到了謝炳的身旁。
謝炳見到他,連忙打招呼道:「彭老師好。」
老教授如今已逾六旬,本該退休,但被學校返聘回來,如今手裡還主持著幾個國家級的項目。
算得上是民法學界大牛、德高望重的老前輩。
蘇浣當初在景南大學讀法學本科,自然也認識這位老師,只是從來沒有機會一起吃飯。
她心中一陣激動,熱切道:「彭老師好。」
彭教授的目光從謝炳轉移到蘇浣身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後點了點頭。
他精神矍鑠,目光炯炯,樂呵呵地笑了:「早就聽小謝說自己結婚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太太本人,你小子挺有福氣的。」
「彭老師,我是蘇浣,您可以叫我小蘇。」
「我也是景南大學法學院畢業的,當初我的第一節民法總論課,還是您給我們上的呢。」
彭教授講課講得極好,他從不給學生PPT,總是兢兢業業地手寫板書,與那些照本宣科的老師有著質的區別。
當初的課程,算得上是蘇浣的法學啟蒙課程,在彭教授的帶領下,她逐漸體悟到了法學的樂趣。
彭教授有些訝異,時光荏苒,這麼多年過去,許多學生的面容都已經模糊在了記憶中。
他輕輕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依舊和藹慈祥:「那這麼說,你和小謝還是校友呢。」
這下意外的人換成了蘇浣。
蘇浣知道謝炳去了德國海德堡大學,獲得了博士學位。至於他的本科和碩士,當初她並未多問。
謝炳將她臉上的錯愕神色納入眼中,其實他向蘇浣提過,只是當時她正忙著工作,想來也沒有聽進去。
他的心頭划過一絲失落,眸色微黯,而後又裝作自然道:「是,我和蘇浣都是在景南大學讀的法學碩士。」
「只是當時我是商法,她是婚姻繼承法,所以交流並不多。」
老教授聽聞,卻開始絮絮叨叨地對蘇浣道:「小蘇啊,這麼些年,我是看著小謝成長的。」
「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容易。小謝從江淮大學保研到景南,又去德國讀了博士,這幾年拼命出成果做了副教授,這一路吃的苦,我都看在眼裡。」
「我這一輩子看人沒看錯過,小謝為人踏實、老實,責任心和能力都強,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字裡行間,全都是對謝炳的誇讚之詞,看來這麼些年,謝炳在學校的口碑極好。
蘇浣不敢駁了老人家的面子,只好禮貌地應和道:「當然,當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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