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炳心頭情緒複雜,不知是該失落還是該高興。
唇角似乎還有她的餘溫,那奇妙的觸感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蘇浣就這樣毫不設防地躺在她的面前,緋紅色的雙唇飽滿甜潤,隨著她的呼吸而微微翕動。
像是在邀請他繼續品嘗一二。
即便他此刻他吻上去,蘇浣也不會察覺分毫。
謝炳的眼眸黯了黯,拼命壓抑著心底的衝動和叫囂,那卑劣的想法讓他陣陣戰慄。
睡夢中的蘇浣嚶嚀了一聲,面色泛紅,因為酒精的作用似乎身體有些發熱,卻因此而更加誘人。
謝炳望了她半晌,胸口因深呼吸而起伏,無人知道他心中經歷過怎樣的激戰。
最終,眼底的濃濃情愫褪去,理智戰勝了欲望。
謝炳在蘇浣光潔的額頭上幾近虔誠般地輕輕落下一吻。
他將蘇浣抱進了房間,眼神不經意間掃過她的床頭,卻發覺盛雲竹的照片不知何時已經被她收了起來。
他拎著被子的手頓了頓,唇邊出現了明晃晃的笑意。
謝炳望了蘇浣兩眼,而後轉身離開,獨自面對又一個不眠夜。
翌日清晨。
蘇浣從睡夢中醒來,她揉了揉自己發脹的太陽穴,記憶斷斷續續地湧入腦海中。
似乎昨晚她和謝炳愉快地在景南大學操場欣賞夜景,謝炳還給自己買了酒,然後呢……
完蛋了,她斷片了。
不過是區區一聽果酒,兩罐啤酒,竟然又讓她醉得不省人事。
她應該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她對自己實在是沒什麼信心。
但是,她對謝炳很有信心,她認為,謝炳是個值得深交的正人君子。
回憶起來,第一次發現自己酒量差,還是高考之後和同學在KTV中狂歡,那時候還是盛雲竹把她送回家的。
自那以後,蘇浣便不怎么喝酒了,除非是心情不錯,自己小酌兩杯。
即便平時作為律師參加應酬,蘇浣也一律說自己酒精過敏。
好在現在時代有所變化,不再像以前一樣講究酒桌文化,對女性的尊重也多了不少,否則還真是個難辦的事情。
蘇浣慢吞吞地從被窩裡爬起來,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衣衫整潔極了,更加堅信了昨晚沒有發生什麼。
洗漱完畢,蘇浣又恢復成了成熟幹練的女律師模樣。
她正打算去律所,小狗年糕卻湊過來,用嘴輕輕拽住了她的褲腿,一個勁地把蘇浣往餐桌的方向引。
它如此模樣,分明就是受了誰的命令。
蘇浣領會了它的意思,走到餐桌旁,看到上面擺著一個橘黃色的砂鍋,伸手摸了摸竟然還帶著餘熱。
打開鍋蓋,裊裊香氣撲鼻而來,濃郁的皮蛋瘦肉青菜粥出現在眼前。
旁邊還有一張顯眼的白色紙張,用砂鍋蓋住了一角,上面是幾個用鋼筆書寫的大字,一筆一划皆遒勁有力——
「蘇浣,昨晚你喝了酒,我熬了粥,希望你喜歡。另,我需要到湖明市出差參加學術會議,預計明天晚上回來。」
蘇浣拿了一旁洗淨的碗筷,為自己盛了一碗熱乎乎的粥,小口小口地喝起來。
她把謝炳留下的紙條捏在手中,不過是短短兩句話,卻鬼使神差地讓她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清新俊逸,果真字如其人。
意識到自己居然在饒有興致地欣賞謝炳的字跡,蘇浣瞬間有些羞赧,心中唾棄著自己的行為,忙不迭地放下紙條,拿起手機瀏覽著圈子裡的法律資訊。
卻說此時的雁華市逸風集團內部,羅羨逸正站在落地窗前,神色冰冷地俯瞰著車輛來往的道路。
這逸風集團是羅父生前投資成立的,不過他只是實際出資人,表面上所有的股權都在羅羨逸的名下,並且羅父從未出席公司的活動。
因此公司內部,除了羅羨逸和妹妹、母親,無人知道羅父的實際出資人身份。
他的腦海中想起的蘇浣對他說的話,只要他不主動自爆,逸風集團的股權就是他的財產,別人幾乎不可能搶走它。
有人輕叩辦公室的門,羅羨逸道了聲:「進來。」
「少爺,這幾日蘇律師和謝炳應該沒有去撤銷離婚申請。」屬下匯報導。
也不知道這蘇律師給羅羨逸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他大動干戈地派人蹲守在民政局門口。
羅羨逸的唇邊勾起了一抹涼薄的笑意,語氣慵懶道:「果然,那天在我面前是做戲。」
「少爺,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他們真的感情堅不可摧,怎麼會去申請離婚?如果感情已經恢復,又怎麼不去撤銷離婚?」
屬下瞭然地點頭,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