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時不時地抬頭看蘇浣兩眼,眼底是無限的柔軟繾綣。
蘇浣執起筷子,嘗了口謝炳燉的玉米排骨,軟嫩細膩,還是一如既往得好吃。
「叮鈴鈴」手機在此刻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蘇浣打開一看,是自己設置好的鬧鐘。
此刻距離飛機起飛還剩下一個半小時,闔樂園距離機場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若是再不趕快出發,恐怕就來不及了。
她掐掉鬧鐘,低垂眼帘,謝炳只能看到她微微翹起的羽睫。
「謝炳,我明天要出差,去西臨市,歸期還沒定。」蘇浣的聲音是少見的低沉。
謝炳總覺得她有股說不出的奇怪,皺起眉頭,關切地問道:「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明天是周日,我有空,如果需要的話,可以陪你一起去。」
蘇浣搖了搖頭,抬眸看他,眼底有他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
謝炳見她如此,只得作罷應道:「好,一定注意安全。」
蘇浣放下碗筷,走到自己的臥室,拿出行李箱,不過十分鐘就利索地收拾好了所有物品。
她的房門敞著並未關上,謝炳坐在餐廳里,掀起眼皮就能看到她房間的一隅。
他無意間抬眸,卻恰好撞見蘇浣打開了床邊的抽屜,下一瞬她的手裡便捏著一個眼熟的相框,而後將它放進了行李箱中。
是她和盛雲竹的合照。
謝炳右眼皮重重一跳,心裡隱隱有股不安之感。
那晚他送醉酒的蘇浣回房間,看到床頭柜上已經沒了盛雲竹的照片,他的心中還暗自竊喜了一陣。
如果蘇浣時時惦念著盛雲竹,又何必把合照收起來呢?這個舉動無疑是在說,她已經慢慢放下了他。
可如今蘇浣出差,又為什麼要隨身帶著這張照片?這當真只是一場普通的出差麼……
若是他沒記錯,當初去律所參觀,衡正在西臨並無分所,且西臨偏僻落後,很少有大業務。
謝炳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個猜測讓他手腳發麻,腦海中陣陣暈眩。
蘇浣推著行李箱踏出房門,她看見謝炳還坐在餐桌前,便和他道別:「謝炳,再見。」
她走了兩步,卻聽見身後傳來了謝炳稍顯乾澀的聲音:「蘇浣,一定要走嗎?」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尾音發顫幾不可聞。
蘇浣回頭看了他一眼,他面前的砂鍋冒著裊裊白氣,在一片氤氳的水霧中,他的臉若隱若現,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牆壁上掛著的電子鐘用鮮紅的燈光顯示著時間,一秒又一秒過去,像是在無聲地催促著她。
蘇浣掌心用力,攥緊了行李箱的拉杆,張了張嘴,最終道。
「我打了車,快要來不及了,我先走了。」
家門被「砰」地一聲關上,屋子裡霎時只剩下一片寂靜。
蘇浣沒有看到謝炳欲言又止的雙唇,那句「今晚留下來」融進了關門的碰撞聲中,徹底消散在了空中。
謝炳馬不停蹄地從湖明市趕回來,買菜、洗菜、烹飪,花了整整三個小時,只是單純地希望能和蘇浣吃一頓飯。
他向來不貪心,所追求的不過僅剩的相處時光、最後的美好回憶。
可她只是恩賞般地嘗了兩口,就把它們丟棄在原地。眼前桌子上被人精心擺弄過的飯菜,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要不是旁邊多了雙筷子,謝炳還以為蘇浣回家只不過是他的錯覺。
他機械地咀嚼著,口中卻嘗不出什麼滋味。
不知過了多久,謝炳的手機響了,是一串陌生的號碼,修長如玉的指尖輕點,毫不猶豫地將其掛斷。
可三秒後,那串電話又鍥而不捨地打了過來。
謝炳接起,那頭卻傳來了慵懶低醇的男音。
「謝教授,蘇律師這會……應該已經走了吧?」
聽到這熟悉腔調的瞬間,謝炳的身體就僵住了,他鴉青色的眼眸中風暴漸起,幽不見底。
「羅羨逸,你怎麼知道?你跟蹤蘇浣?」他語氣不善。
羅羨逸卻笑了,不慌不忙道:「我不僅知道蘇律師已經走了,我還知道她去了哪裡,要去幹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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