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秒,窸窸窣窣的雜音遠去,謝炳清澈柔和的聲音這才傳入耳中。
「蘇浣……早上好。」
他咬字極其好聽,最後一字若有似無地揚起,彰顯著主人此刻愉悅的心情。
謝炳早上打開手機,就發現蘇浣居然一大早就給他發了消息,雖然只是簡單至極的兩個字,卻讓他受寵若驚。
「早安。」
在此之前,蘇浣從未給他發過這兩個字。
按捺下心頭的悸動,謝炳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給蘇浣打一個電話,親口回應她。
只是或許「早安」這兩個字實在太過曖昧,明明到了嘴邊,謝炳卻愣是說不出來,最後只好換成了尋常的「早上好」。
蘇浣的眼神還落面前盛雲竹的照片上,心神因為剛才的事情而震盪,還沒從中回過神來,此刻難免有些心不在焉。
「早上好。」她輕聲道。
謝炳敏銳地察覺到她興致不高,以為她在專心工作,於是略有些歉疚道:「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
「是有什麼事情嗎?」蘇浣並未回答,反而詢問道。
謝炳本以為蘇浣主動給他發早安,應該接納了他這個「朋友」。可如今聽起來,卻還似從前般清冷疏離。
他愣了愣,啞然了一瞬,情緒也不自覺低沉了下去。
「沒事……就是想問問早上有沒有餵年糕?」他為自己找了一個拙劣的藉口。
蘇浣回答地很快:「嗯,已經餵過和遛過了,你放心。」
「好的好的。」謝炳應著,而後裝作不經意地問,「你今晚回家嗎?如果回來的話,大概什麼時候到?」
無人知道他心底的熱切盼望,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他無比想念闔樂園的家。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等學術活動結束,他就會第一時間趕回去。
蘇浣心裡亂糟糟的,她還沒有決定好今天到底要不要去西臨市。
在原本的計劃中,她是會回家的,只是現在多了其他的因素,讓她的語氣不甚篤定。
「……應該吧,或許六七點。」
「好。」謝炳應了一聲,不再打擾她,禮貌道別後掛斷了電話。
蘇浣離開會議室,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她的桌面上被收拾得格外乾淨整潔,所有物品都分類擺放在四周,留出寬敞的辦公區域。
她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厚厚的卷宗,密密麻麻的小字映入眼簾。若是平時的蘇浣,效率極高,可今日的她卻難得心浮氣躁。
她的腦海中不斷湧現出當年的畫面。
蘇浣自以為已經忘卻,可今天一看到盛雲竹的臉,那些塵封的回憶便如同泉水般奔涌不息,一切都恍如隔日。
「盛雲竹,你等等我,我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眼前的少年面容憔悴,原本眸中璀璨的光芒一點點黯淡,生活的重擔壓得他快要窒息。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強撐著揚起笑容,安慰她:「沒事的,浣浣,不要勉強。」
蘇浣拼命搖頭,語氣急切:「我爸媽有二十萬,叔叔的手術一定可以進行的,我這就回去求他們!」
……
「蘇浣,我們不會出這二十萬的。」蘇父面色陰沉,每個字都像是在重重敲擊她的心。
她的臉上早就遍布冰涼的淚水,「撲通」一聲,她重重地跪在了蘇父和蘇母的面前。
「爸、媽,雲竹是我認定的人,我求你們救救他們一家。」
「你們不出錢,他會被逼死的!」她幾乎是吶喊般地說出這句話。
二十萬對於蘇家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但也並非出不起。
可蘇父卻完全不為所動,目光冷然地漠視著她的哭泣和叫嚷。
她見狀,憤怒地站起身來,指著他用大不敬的語氣詰問著。
「雲竹他爸爸用的機器分明就是你們公司設計和生產的,你敢說它一點問題都沒有嗎?!」她的聲音響亮得嚇人。
蘇母在一旁,厲聲責備她:「蘇浣!這些話可不能亂說。這件事情和你爸沒有半分關係,你難道想送他進去坐牢嗎?!」
「你們明明有錢,為什麼不借?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她實在是不懂。
「蘇浣,我們把自己這麼多年的積蓄拿出來這麼多,那你的嫁妝怎麼辦?未來咱們家有個什麼事情怎麼辦?」蘇母勸道。
蘇浣拽著母親的手,乞求道:「嫁妝早晚也是我的,你們就當先給我了,好不好?」
「就當是借給我的,我一定會還給你們的!」她信誓旦旦,抹著自己臉上的淚水,死死地盯著蘇父和蘇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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