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萬還是自己的事業和名譽,兩位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蘇浣正打算反擊,她冰涼的指尖就被人輕輕握住。謝炳的手指用力蜷曲了三秒,似乎是在無聲地安撫著她。
「一千萬?我給。」下一瞬,蘇浣聽見謝炳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
「謝炳……」她皺著眉開口,抬眸卻看到謝炳正解開自己襯衣最上面的一顆紐扣,她的手被他驀地鬆開。
蘇浣甚至看不清楚謝炳的動作,餘光里突然多了一道殘影,接著就是安永康驚慌的嚎叫聲。
謝炳舉著自己的胳膊,拽著安永康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提了起來。
風衣寬大的袖口滑落,襯衣緊緊貼著謝炳的肌膚,顯示出他流暢的肌肉線條。
謝炳的力氣大得驚人,安永康兩隻手用力地拍打著他的胳膊和手腕,卻如同撓痒痒般起不到任何效果。安永康嘴角得意洋洋的弧度徹底消失不見,轉而慌亂地張大。
他比謝炳大了十歲,這些年又不注重鍛鍊,身上都是肥肉,怎麼可能是謝炳的對手,如今只能束手就擒。
謝炳一步步前進,逼得安永康不停後退,直到他的背狠狠撞上會議室的牆壁。
謝炳修長筆直的腿屈起,死死抵住了安永康的身體,讓他喪失了全部的反抗餘地。
「你,你這是故意傷害!你要是真打了我,是要坐牢的!」安永康扯著嗓子嚷道,原本那都市精英的模樣已經消失殆盡。
「是嗎。」謝炳語氣輕揚,「就算我真的打了你,你有什麼證據?」
「我當然有證據!」安永康言之鑿鑿,看起來不像說謊。
面對這種人渣,謝炳心中怒火滔滔,他眸光沉沉地盯了安永康許久,手中的力道才卸下。
安永康如蒙大赦,慌忙捂著自己的脖子向旁邊扭去,他跑到會議室的另一個角落才停下,看起來很是惜命。
他舉起自己的左手,掌心握著一根銀色的錄音筆,一開始就被他藏在了袖口。
「我的錄音筆可記錄了你們惱羞成怒,試圖行凶全過程!我可以報警!」
蘇浣不屑地哼了一聲,她把手機放在桌上,揚聲器清晰地播放著安永康的話——「蘇浣,你現在已經身敗名裂了,給我一千萬,我答應你刪掉評論。」
「安永康,拜你所賜,自從代理你的案件敗訴之後,和當事人的每一場對話,我都會錄音。」蘇浣渾身散發著疏離漠然的氣息,「沒想到你也有法律意識。」
「故意傷害要達到輕傷程度,謝炳可沒動手打你,連行政拘留都夠不上。」
「你單知道打人犯法,那你知道敲詐勒索一千萬未遂,夠你判多少年嗎?」她扯了扯嘴角,一字一句地道。
「哦,還有,故意捏造並散布虛構事實的誹謗罪,是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數罪併罰,等你出來,都快五十了吧?」
安永康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他的臉上青紅交加,有片刻慌了神。他眼神陰狠地盯著蘇浣的手機,似是想要搶過來,可礙於謝炳在場卻又不敢。
謝炳望著身側冷靜反擊的蘇浣,眼眸中出現了淺淺的笑意。
這才是他熟悉的蘇浣。
「我勸你安分點,我也錄音了。」謝炳注意到了安永康的視線,他晃了晃指尖的黑色手機,對安永康說話時,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厭惡神情。
如今他的把柄落到了兩人手裡,安永康明顯不如方才的氣定神閒。
「這一千萬我就是開個玩笑,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會給我。」他找補道,「但是我的評論在網上多待一分鐘,就會對蘇律師的名譽造成一分更加惡劣的影響,不是嗎?」
蘇浣懶得和他兜圈子,直接問道:「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我想要你和謝炳對外宣布分手,並且不能撤銷離婚申請!」
見局勢翻轉,謝炳本來收起了拳頭,好整以暇地待在一邊,淡然地聽著安永康的話。
可安永康的新要求簡直荒謬到了極致,他狠狠皺起眉頭,氣壓低得可怖,讓人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安永康,你敢再說一遍?」他聲音清冽如山泉,卻令人不寒而慄。
蘇浣還從未見過謝炳這副模樣。
她的手指觸碰到他的手背,滑進他的指縫,像一陣清風般拂過他躁動的心。
蘇浣而後朗聲對安永康道:「安永康,這件事情和你誹謗沒有任何關聯,我也絕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我勸你在一個小時之內刪除評論,否則我保證,這份錄音會立刻出現在公安局。」
安永康半晌沒有言語,蘇浣名譽事小,他要是真的被判個幾年,就有些得不償失了。即使重利在前,他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我要是刪除了,你不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