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是所里為數不多的刑法律師,和坐在這裡的婚姻法律師沒有利益衝突,因此也格外受歡迎。
他的話要比其他律師更有信服力。
他聽到爭吵,抬起頭起來,沖蘇浣歉疚地揮了揮手:「蘇律師,確實是我們一起搬的,沒看到有人拿走東西。」
U盤是黑色的,體積又小巧,藏匿輕鬆,即便被人有心順走也不是什麼難事。
蘇浣低估了潘春和趙覺的卑鄙,怒氣衝過四肢百骸,讓她的手微微發麻。
可她實在不甘心就此放棄,U盤了無蹤影,她就失去了前幾年的錄音資料。
這對於她扭轉輿論來說,極其不利。
「蘇律師,你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你說出來,讓大家幫你一起找呀。」姜棋嘬了一口咖啡,笑眯眯道。
蘇浣輕輕瞥了她一眼,越是純良無害的人,恐怕越是包藏禍心。
事已至此,蘇浣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抿起雙唇,捲起自己的衣袖,把紙箱子拉拽到律所的角落裡。
「潘律師,您這樣『樂於助人』,借個剪刀和膠帶。」
蘇浣微笑著攤開手掌,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潘春有些疑惑地遞了過去,「撕拉」幾聲,蘇浣把自己的箱子封了個嚴嚴實實。
「砰」地一聲,蘇浣把剪刀和膠帶重重地放在了潘春的台上,把他嚇了一跳。
「潘律師,這些還給你。」蘇浣刻意拖長了尾音。
「你說得對,律所當然可以對空間行使支配權。但你別忘了,這些東西的所有權人仍然是我,沒有人可以未經我的允許擅自挪動。」
「如果梁副主任有指示,請你先轉告我,我會第一時間向他確認。」她睥睨著潘春那張肥肉橫生的臉,說話毫不留情,「你今天的舉動——」
「真的顯得很沒有教養。」
「你……」
潘春平日裡都是受人尊敬的律師,哪裡被人這樣奚落過,他指著蘇浣的鼻子,卻被她一把揮開。
蘇浣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蘇律。」她即將踏入電梯,卻有人在背後叫住了她。
她回頭,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是律所前年新來的律師,趙月欣。
「蘇律,其實……」趙月欣走近了些,神色糾結,說話也吞吞吐吐的,「其實我也覺得潘律他們有點過分。」
「今天早上他們搬你的東西的時候,我本來是想給你打電話的。還有之前他們說那些過分的話,我也認為很不禮貌。」
蘇浣卻沒有因為她的三言兩語而動容,她的眸子如冷寂的月,分外清醒理智。
「但是你沒有給我打電話,也沒有為我說過一句話。」
她指出真相。
趙月欣啞然,半晌才愧疚道:「對不起……我才剛來所里沒兩年,沒敢做這些事情。」
蘇浣卻搖了搖頭,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坦然。
「沒關係,我能夠理解,我知道你是一個正直的人。但既然你選擇了沉默,就沉默到底吧,因為沉默可以保護好你自己。」
「我相信有一天,你會勇敢地選擇不做沉默的幫凶。」
趙月欣怔然地望著她走入電梯,腦海中思緒翻湧。
不過片刻,這方天地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蘭花香。
——
電梯裡只有蘇浣一個人,在狹小的空間裡,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只覺得這個世界有時候荒謬得可怕。
無恥者猖獗,正直者懦弱;霸凌者狂歡,善良者無援。
心裡莫名瘋長的悲哀要把她淹沒,蘇浣下意識地打開手機,想把今天的遭遇說給謝炳聽。
但現在刺9點38分,他應該在忙自己的事情。
手機屏幕亮了又被摁滅。
蘇浣走出電梯,透過大廈暗藍色的玻璃,她看到門前停滿了車,不下幾十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
向來安靜的場地,竟不知何時變得熱鬧非凡。
富通大廈里不僅有衡正律師事務所,還有其他公司,蘇浣以為是哪家的團建活動,不疑有他,徑直走出了大門。
不知道是誰先高聲喊了一句「蘇浣!」,本能反應讓她望去,場面卻在下一瞬變得失控起來。
「蘇律師,對於網上說您通過勾引當事人的方式獲得案源,您怎麼看?」
她的面前忽然豎起一根黑色的話筒,一直粗暴地望她臉上懟。
那架勢恨不得要把話筒塞到她的嘴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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