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蘇浣沒有再自取其辱,她平靜地點了拒接。
手機關機,屏幕陷入一片漆黑。
謝炳何其聰明,從她的神色中已經猜了個大概,他也默契地不再詢問。
「去電信營業廳吧。」蘇浣靠在座椅上,面容疲憊,緩緩道。
她的這個工作號碼是徹底廢了,但她不想把自己剩下的生活號碼告訴除了親人和朋友以外的人。
要趕緊再辦一張才行。
謝炳道了聲「好」,修長有力的手指握緊方向盤,往右邊轉動兩圈,嫻熟地改變了車輛的行駛方向。
今天是周六,營業廳里站了不少人,都在等著辦理業務。
蘇浣透過車窗看了看,眸光輕閃,猶豫了半晌後,轉頭問謝炳道。
「你有口罩嗎?」
疫情放開後,她已經許久沒有戴口罩了。
「有的。」謝炳點頭,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俯身朝她而去。
空間太過狹小,他毛茸茸的發梢不經意間輕柔地划過她的臉頰,留下一道痒痒的痕跡。
謝炳身上好聞的舒爽香氣竄進她的鼻腔,讓她驀地想起雨後霧氣瀰漫的漫山竹林。
他打開她身前的抽屜,從裡面取出三五個包裝好的黑色口罩。
兩人的身體一觸即離。
黑色的布料隔絕了他身上的氣息,也將她和人群徹底分離開來,不會再有人注意到她明艷出眾的五官。
蘇浣在耐心地排隊,她轉頭看見謝炳正倚靠在車門上,面容冷峻地低著頭,手指好像在打字回著什麼人的消息。
片刻後,他才抬頭沖她溫和一笑,走到了她的身邊。
排隊結束後,新電話卡辦得很快,蘇浣收好取出的舊卡,重新開機。
剛登上微信,閨蜜段曉晴的消息就接二連三地彈出來。
「浣浣,我看到有個新的造謠視頻,到底是誰在害你啊,太可惡了啊啊啊啊!」
「浣浣,怎麼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浣浣,要是再過半個小時你還不回消息或者電話,我就報警了啊。」
最近的一條消息是——
「謝炳發微博了!!![連結]」
蘇浣仿佛能想像到段曉晴急得來回踱步的模樣,她趕忙回了個「我沒事」,這才點開最後的連結。
謝炳的微博暱稱叫「公司法謝炳」,言簡意賅到了極致,倒是很符合他的日常作風。
頭像上掛了小黃v,認證是景南大學公司法學者謝炳。
他的微博數量少得可憐,不過二十條,基本上都是與專業相關的資料分享。許是課教得好,幾年來竟然也積累了五萬多粉絲。
段曉晴發給她的那條微博,被他設置成了置頂。
「大家好,我是蘇律師的丈夫,謝炳。
這段時間,我的太太蘇浣遭到了網絡暴力和謠言攻擊,對此我有以下幾點聲明:
第一,我無條件信任我的太太,無論是以前、現在還是未來。
第二,蘇浣是一個恪守職業道德、堅持理想信念、踐行法治正義的好律師,她始終盡其所能維護每一個當事人的權利與尊嚴。
第三,對於網絡上的謠言,我們將採取法律手段維護自身權益。希望大家不信謠不傳謠。」
發布時間是半個小時前,算算時間,應該正好是他們剛到這裡。
原來謝炳當時不是在回別人的消息,而是在為她發聲。
字字鏗鏘,句句肺腑。
他依舊選擇奮不顧身地擋在她的身前。
蘇浣的眼眸不自覺變得濕潤,她眨了眨眼,一滴晶瑩的淚落在「無條件信任」幾個字上,滑過屏幕,帶著溫熱的觸感落在她的掌心。
「蘇浣。」謝炳在不遠處叫她,語氣柔軟。
她胡亂地拭去眼角的淚,心頭髮熱,腳步匆匆地跟上他的身影。
「那些記者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說不定會追到家裡……還有其他人知道你的地址嗎?」謝炳沉吟了幾秒,問道。
「有。」蘇浣答道。
律所的那些同事都知道,如果他們真的已經和羅羨逸勾結在了一起,幫助他將她逼入絕境,那闔樂園暴露恐怕只是早晚的問題。
「那你要不要考慮換個住處?」謝炳神色認真地問道。
蘇浣的臉上籠上了一層淡淡的憂愁,這麼短的時間,她去哪裡找地方住呢?=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