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鴉黑的睫羽,似蝶翼般顫動著。
蘇浣的眼裡出現了點點笑意。
她好像又發現了謝炳的一個秘密。
「謝炳,你是不是怕打針啊?」她彎下腰,湊到謝炳的耳邊,用促狹的語氣笑道。
被人看破,謝炳清俊溫潤的臉上驀地出現一抹緋紅。
他分明怕得很,卻似乎為了不再蘇浣的面前露出膽怯,硬是咬著牙,轉過頭注視著針刺入自己的肌膚。
「我不怕……」
他正說著,可下一秒,眼前突然一黑。
一隻溫暖柔嫩的手覆上了他的雙眸,遮擋住了他的全部視線。
他的睫毛似刷子般掃著蘇浣的掌心。
短暫地失去視覺,他能聽到自己越來越清晰的心跳聲。
有什麼堅硬的東西抵住了他的唇。
謝炳張了張嘴,一顆大白兔奶糖滑入舌尖。最外層的糖衣一觸即化,唇齒間只留下帶著奶味的甜。
這糖似乎有魔力一般,手臂上的痛覺竟被削弱了好幾分。
「謝炳,別怕,很快就好了。」他聽見蘇浣綿柔的嗓音。
謝炳小時候因為營養不良,沒少生病,打針是他關於醫院最痛苦的記憶。
母親總是抱怨著他生病又花了不少錢,幾乎不曾哄過他。
彼時他看見別的小孩打針的時候有糖吃,心裡別提有多羨慕。
如今,他也是有人哄的了。
……
謝炳打完針,兩人便準備離開,過道里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起了蘇浣的注意。
「……付紅?」她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喊道。
穿著綠色衣服的清潔工直起身,緩緩轉過頭來。
她拉下口罩,臉上是掩蓋不住的驚喜:「蘇律師?您怎麼在這?」
蘇浣快步走過去,親熱地說道:「我陪我先生來打一針破傷風。倒是你,前陣子不是說在湖安市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上次見到付紅,還是她贏了離婚訴訟,從雁華市搬走的前夕。
彼時她的臉上還都是李明義毆打導致的淤青,如今看起來,倒是好得差不多了。
她面色紅潤,是前所未有的好氣色,蘇浣放下心來。
付紅擺了擺手,有些尷尬地說道:「是李明義,他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消息,又找上門來了。」
「我實在沒辦法,就只好再換了個地方。」
聽說李明義還在糾纏她,蘇浣神色一凜:「你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
付紅感激地看了她兩眼,笑著應道:「我弟現在也在江淮市,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
蘇浣注意到付紅手裡的清潔工具,關切地問道:「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家庭主婦,學歷又不高,也沒個技能傍身,就只好來這裡乾乾保潔。」付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日子雖然苦了些,但比起以前有盼頭多了,也安全多了。」
蘇浣是親眼看著她從火坑裡跳出來的,聽到她的話,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
兩人擁抱了一下,又說了會話,這才依依惜別。
「李明義,是那一次跟蹤我們的人嗎?」
謝炳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他左眼皮跳了跳,心裡沒來由得有些發慌,忍不住問道。
蘇浣面色無異,點了點頭。
當初被跟蹤的事情,謝炳心有餘悸。他深深地看了蘇浣兩眼,努力忽視這自己奇怪的感覺。
只要他守在她的身邊,想來是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謝炳這樣安慰自己。
兩人回到雁華市,已經是第二天凌晨。
謝炳先去洗澡,浴室里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蘇浣看到他的大衣搭在臥室的椅背上,她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拎起它,翻了翻兩側的口袋。
即便她下午再三追問,謝炳也只是說手上的傷是不小心劃的。
可他分明是跟著衛芳去取遺書的,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傷成那個樣子?
當時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浣的手摩挲著,指尖突然摸到一片質地光滑的東西。
她抽出來,是一張紙片,像是從一整張紙上撕下來的一般,邊緣粗糙而不規則。=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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