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幫忙找的師傅,如果考不上,林如海親自教導我兒,這是他欠我的。」薛二老爺提到林如海,連著幾代的三甲進士之家,他來教才有可能能考上。
「當然,你們可以不信,但我想賭一把,而且我跟著甄大老爺渾,如今也是個有頭臉的人物,」薛二老爺稍稍往後靠著坐,沒有往日那般恭順,「說來還有件好事,甄大老爺跟我如今稱兄道弟,再不是給他辦事的馬前卒。」
「我不需要你們支持,大不了讓宮裡出頭,一樣可以拿到皇商的資格,但各位叔伯們不想沾甄家的光,那邊自去求王家庇護?我這狗腿子是沒能力幫忙的。」
「老二,瞧你這話說得。」一些個年紀大的站出來斥責,「目無尊長,你大哥在時候可不這樣,從來都端方有禮的,現在有了些許依仗,連叔伯都不放在眼裡。」
「別跟我扯大哥的事,我不是傻子,」薛二老爺冷漠著掃視所有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就是想拿捏我們沒有父輩支持,想我們長房自己鬧起來,好從中得利,做著兩邊倒的勾當,我呸,就一句話,支持我的跟著我沾光,不支持我的自去我不會留,咱們大陸朝天各走一邊。」
「你……」
「你什麼你?你們哪個有資格來說我?」薛二老爺啪的一聲怒氣站起,「我在外頭做小伏低,你們在後頭跟著吃肉,回頭說我不夠端方有禮?是,我是個竊取兄長位置的小人,我這等小人只配給人做奴才,給你們做不了主。」
本來臉就腫得厲害,渾身難受,跟他們好生商量,蹬鼻子上臉往人心窩裡戳,薛二老爺一甩衣袖,當場離開,還真以為是在跟他們商量。
「還有一事,差點忘了通知各位,」快到門口,薛二老爺才想起另一件更要緊的事,「林大人的新太太薛元娘我做主替我父親將她過繼到名下,以後便是我薛二爺的繼妹,明兒我會開族譜,你們知曉一二即可,若是不滿意的,等我府上辦認親宴之時,也莫要舔著臉上門。」
事情說完,薛二老爺懶得跟他們廢話,回到書房躺下休息。
他還想要快點給甄大老爺物色一個身份合適的平妻,王家在江南不也是依靠得甄家,甄王氏在甄老太太那兒還算得臉,連帶著王氏也得了不少好處。
的確這事提得心虛,但王家人常年噁心他,他也要釜底抽薪噁心一下王家。
年少的不妥,甄大老爺未必會喜歡,後半輩子要靠著那嫡出姑娘在宮裡周旋,必須得是夫妻和諧的,那便守寡的或者延誤了花期一直嫁不出去的,最好身份比較貴重,家世沒落一點都行。
想著想著,突然就想到永安侯府被養在揚州老家的嫡女,因家世破落,被父親收了兩萬兩銀子賣給了個商戶人家,偏偏那商戶人家是個病秧子,而且好色成性,家裡為了留後也不約束他,最後年紀輕輕死於油盡燈枯。
丈夫死後,那嫡女被永安侯府接回府里準備再嫁,年歲差不多二十出頭,錯過花期,她婆家一直宣揚她克夫,所以一直沒能選個妥帖的人家,如今在家裡做刺繡換點銀錢。
說來,是個妥帖會照顧人的,刺繡女工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永安侯府早些年還興盛時養的姑娘體體面面,現在被陛下厭棄後,肉眼可見破落下去,姑娘嫁出去基本都圖個銀錢和好處,如今只夠維持個體面。
姑娘品性不錯的話,是個不錯的人選,眼界高些,養出的閨女會大方有成算些,最主要的還是那姑娘快到山窮水盡之時,不拼命搏一把,遲早會被自家人吞吃殆盡。
正想著,屋外突然傳來喧鬧聲,薛二老爺眉頭一挑有點生氣,誰敢在他書房周圍鬧騰?
下一秒,薛王氏哭喊著的聲音傳來:「二叔,你就是這麼敬重你大哥的?你大哥才死幾年,你就忍不住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眼瞧著蟠兒馬上要成年,你再按耐不住了是嗎?」
「二叔,你出來,別躲在屋子裡,我知道你在裡面。」薛王氏哭得傷心,跪在地上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才多少會兒,薛王氏已經跑過來鬧騰,不用想都知道,比試前院那些叔伯故意多嘴透漏給薛王氏知道,好讓薛王氏用王家來壓他,以免他真的坐穩薛家家主的位置,不再顧忌他們的利益。
有甄大老爺這條船壓陣,他已經登上去,就不可能爬下來,那群叔伯還想用這招,怕是不能夠了,他連四王八公同氣連枝一事都要徹底撕毀。
道不同不相為謀,正好瞅瞅哪家人那麼噁心。
薛二老爺躺在床上不出去,薛王氏他是真討厭,溫溫柔柔的,又蠢又廢,把自家兒子寵得沒邊,他們薛家長房徹底養廢,這些年沒少給薛蟠擦屁股,多看一眼都怕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