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荷包塞到她手中,薛王氏破涕為笑道:「有堂姐您護著,比什麼都安心,誰不知甄老太太更看重堂姐你呢。」
她們這邊聊著,薛王氏前腳進得甄家門,後腳消息傳到薛二老爺耳里,好一個薛王氏,準備給他來個釜底抽薪,直接找甄王氏幫忙是吧。
「真是個好弟妹,巴不得我早點死,好讓薛家跟著玩完。」薛二老爺一口喝盡杯中茶水,手指捏得近乎發白,「為了薛家,為了改換門庭,就算對不起大哥,我也在所不惜。」
薛二太太著急忙慌從屋外走進來:「老爺,蟠哥兒拿著刀,衝到院子裡,說要跟你同歸於盡,寶釵也跟著來了,如何勸都沒用,大嫂也真是,怎麼這時候出了門,她定是故意的。」
「就算不是故意的,也是想噁心我,那該死的蠢婦,讓人把蟠哥兒綁了丟出去。」薛二老爺眉心深深蹙起,「尋人來把兩家中間的門封死,從此再不往來。」
「啊?」薛二太太震驚,「這……這不就是撕破臉?外頭豈不說咱們欺負孤兒寡母。」
「蠢婦,你不會先去說他們要將我薛家的根子挖斷送給王氏,王家養出來的兒女全都姓了王,比起說我們欺負孤兒寡母,外頭對吃裡扒外罵得更凶,不需要跟她們客氣。」
薛二老爺氣到七竅生煙:「算了,我自己親自去辦,兩家的院牆給我砌牆封死。對了,給蝌兒準備的拜師禮準備得怎麼樣了?年節沒幾天,到時候要用的,還有府里的丫頭小廝一個個給我吩咐好,但凡有一個敢打攪蝌兒讀書,看我不活活打死他。」
「那肯定準備著呢,束修好準備,禮物我去庫房裡找了塊上好的端硯。」薛二太太臉上洋溢著驚人的幹練,「府里你放一萬個心,絕不會有差錯的。」
「嗯,給我定死了,那些丫頭想爬床即便成了事,也給我灌藥賣出去,蝌兒沒考上秀才前,記住不許他納妾娶妻。」薛二老爺說完,走出書房,直接奔向薛蟠鬧事的地兒。
拿著刀上門,能過二門算他薛二老爺是個孬種,府里一個個小廝都是死人。
「你們都給本大爺讓開,我這刀子可不長眼,讓薛二那廝給我出來,看我不剁了他這無情無義之徒,原本還以為他是個好叔叔。」
「還不給我將他綁咯。」薛二老爺一出現,一個字的廢話沒跟他多說,「豎子一個,還敢拿著刀來,看我不替大哥教訓教訓你這目無尊長之徒,拿家法來。」
「叔叔,哥哥他只是一時衝動,您饒過他,母親還未歸家,才讓他跑出來的。」寶釵哭著求著,拉扯著薛蟠的衣袖,小姑娘一個,要有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對於寶釵,薛二老爺是真心疼愛過的,奈何有個討人嫌的母親和腦子拎不清的哥哥。
「寶釵你休求他,我就算被他打死,也不會再認他這個叔叔,我與你從此一刀兩斷,再無任何瓜葛。」薛蟠還學著話本中的模樣,用出了割袍斷義的舉動。
薛二老爺抽著氣,抿著嘴,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看你是存心討打,拿家法來。」
幾個小廝手腳麻利扛來家法,十幾個人拿著棍棒木板,還能怕他一柄長刀?三兩下在寶釵的驚叫中被按在長凳上。
「叔叔,您高抬貴手,饒他這次,叔叔,算寶釵求您。」
「寶釵……」薛蟠還想說什麼,寶釵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
「叔叔,看在哥哥還未懂事的份上,小懲大誡也行,可千萬不能氣急了您,到時候打得重,您也心疼對嗎?」
退一步,祈求他打輕一些,薛二老爺握著板子的手不由得鬆開些力氣。
「寶釵,你別求他,他算什么叔叔,一個竊取之輩,遭人唾罵的狗東西。」薛蟠嘴上是說得爽,薛二老爺額間爆出的青筋是真的駭人。
「叔叔……」
「給我把寶釵拉開。」薛二老爺抬起板子,重重落下,薛蟠尖叫怒罵,嘴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告饒,「我看你是欠揍,你是不怕疼的。」
十幾板子下去,寶釵哭成淚人,薛蟠屁股直接開花,疼得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去,給我倒碗鹽水來。」薛二老爺丟開板子,冷漠地說著令人駭然的話,寶釵不可置信望向他,「薛蟠,往後我可是你仇人,自然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你要幹什麼?」薛蟠虛弱地怒罵,「卑鄙小人。」
「我要幹什麼?當然是讓你知道疼,往後見著我就躲,會讓你跟個地里的蟲一樣,直不起腰,你往後若還犯事,我不會給你去陪笑臉,你就等著被人打死在街頭吧。」
一碗鹽水,全部灑在薛蟠的傷口處,激烈的痛感,讓薛蟠抽搐著撅了過去。
「哥哥。」寶釵害怕至極,「叔叔,您怎麼能下如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