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被騙的賈珍臉都掛不住,戰戰兢兢道:「這……這怎麼可能呢?赦叔,你……你也沒告訴我……」
「你問過我嗎?你們家娶妻跟我關係不大,躲著我卻很難看。」賈赦冷笑著,「雖然不是太子爺的閨女,但是你們好像都默認她是,老太太也覺得她是,那麼你對她做的任何事情,該負的責任還是要負的。」
賈珍全身顫抖起來,狡辯道:「那不是很虧?」
「虧嗎?自己上趕著的。」賈赦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你那嘴裡全是歡天喜地,莫名其妙娶這麼個姑娘做賈家的宗婦,還跟著老二和老太太一起瞞著我,我也樂得自在,樂得看熱鬧,樂得你們留下這麼大個把柄,都是你們應得的。」
「別呀赦叔,我……我這不是什麼都沒幹嘛?還沒幹,真的。」賈珍嚇得面無人色,「你瞧我是這等人嗎?我哪敢呀。」
「你有這個心。我本來一點都不想提醒你的,就看你能闖多大的禍。」賈赦翻白眼,「還能讓老太太知道,是覺得宮裡的賈元春出頭的餘地太少,好上寧國府架在火盆上,讓她們向陛下賣好是吧。」
「這……這怎麼能……」賈珍的視線瞬間僵直,「不可能的,老太太怎麼會出賣我寧國府,這事可是她牽頭的。」
「哈,她牽頭的?」賈赦氣得都笑起來,「你怎麼想的?越過我,跟老太太聯手,處理太子爺的事?你腦子呢?」
賈璉和賈薔面面相覷,賈赦這嘴裡的話,聽著著實讓人意外,太子爺的事竟然越不過他去嗎?
「赦叔,你得救救我呀,我這什麼都沒做呢。」賈珍真的怕了,「我沒這個心思,我哪敢呀,義忠親王還好端端活著,我若是敢亂動,他不得殺了我?」
「義忠親王?」賈赦的臉又板著,冷哼一聲,「秦可卿既然已經是我賈家的宗婦,你安分一點不行嗎?賈蓉管不著你,你這做得也太過分,你們寧國府想死,跟我沒多大關係,我這會兒只想處理掉賴家。」
「對對對,處理賴家。」賈珍胸口怦怦跳著,還好賈赦今天提了一嘴,不然他們寧國府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赦叔,以後老太太和政叔的事,我保證再不管了。」
「你管得著嗎?」賈赦呵呵呵地笑起來,「你還能替老二坐牢去嗎?我還真想看看他有幾斤幾兩,能在外地混出個人模人樣來,就那點銀子夠什麼用?」
「怎麼?政叔那事也有詐?」賈珍偷偷摸摸望了眼屋外,「赦叔你知道什麼嗎?」
「你覺得老二那性子做得了縣令?」賈赦幸災樂禍笑起來,「他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還是將法典背得滾瓜爛熟?或者身邊有幾個老道的胥吏幫襯?什麼都沒有,還敢在人家鄉紳的地盤上指手畫腳?」
「他去的那個地方也在江南,政績一直不好,教化也難出幾個秀才舉人,被金陵和揚州或者書院那邊打壓得很厲害,偏偏靠近水路,只能做個中轉的碼頭,還有不少馬匪和水匪,每一個縣令到了那兒基本都得不到優秀,屬於江南那兒最差的縣令之職。」
賈赦侃侃而談,對吏部裡面的門道非常了解:「林如海給他謀這個缺,一來替他太太薛元娘掃清障礙,應該跟那個張縣令有點衝突,二來嘛,那片地劃給了吏部侍郎家,老二要是伸手,就真的有意思了,呵呵呵。」
「吏部侍郎?」賈珍詫異,「那怎麼還能分給政叔呢?」
「你還不明白?要讓他背鍋呀,當地任何問題,都可以說是縣令造成的,而且他剛過去,身上必定有銀子,老太太手裡也會支持他,他們那邊要建什麼東西的話,就有人出銀子啦。」賈赦挑眉,「多好的人選?前頭那個張縣令也吃過苦頭,只是手頭緊缺,被人抓到不少把柄。」
「這些你都是哪兒聽來的?」賈珍撓著腦袋,「我怎麼一點不知道?」
賈赦又冷下臉,無語道:「太子爺教的,六部我哪個沒去過。」
本身就是當心腹培養的,太子爺做得每一件事,都會手把手教他怎麼思考,怎麼處理,比教兒子都盡力,也是因為他們年歲差得不是太多,他也在成長,自己也在長大。
真等到養兒子的時候,又不一樣了。
「賴家不是要勾結忠順王嗎?把賴大和賴二送去忠順王府,賴嬤嬤送回老太太身邊,其餘女眷全都以背主的名義發賣,留賴尚榮母子淨身出戶吧,咱們人道一點,給個百兩銀子了事。」
賈赦有了定論,其他人沒什麼好說的,甚至都不需要審問,賴大賴二丟去忠順王府,就已經說明很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