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哥不願意做贅婿,直接將婚退掉,那對母女偏偏要噁心人,給出百兩銀子,讓薛老爹將兒子賣給她們做贅婿,契約都帶來了,只要簽就給銀子。
薛老爹眼睛都沒眨一下,當即同意了這門婚事。
當天,連酒席都不擺,薛老大被那對母女的人捆了扛上牛車,說是去做贅婿的。不過是不是真的又有什麼要緊的,反正人已經簽了契,完全賣給了她們家。
那百兩銀子在薛老爹手裡根本待不了多長時間。
薛老婆子看著薛老大被帶走,薛老爹的眼神又一一在她兒女身上划過,頓覺心驚肉跳。再這樣下去,薛老爹能將家裡的兒女全部賣掉。
當即找了里正,給了他十兩銀子幫忙辦路引,趁著薛老爹沒那麼快回來,帶上兒女,打聽清楚林府的所在,帶上整個家裡最後一點銀子上京去尋薛元娘。
薛元娘聽聞門口來了幾個人,說是她娘家人,一看來人,竟還真的是她繼母和她生的兒女,就覺得好笑。
髒兮兮一家人,早已沒了當年的心氣,這一路的艱辛可想而知,如今只能盼望著薛元娘能將她們管一管,否則真的活不下去了。
反觀薛元娘身邊僕婦一大堆,再也不是往日可以隨他們擺布的小可憐。
安排個住處本沒什麼問題,但考慮到升米恩斗米仇,說好的只給薛老爹一千兩,那就不能多給一分,現在若是薛老爹在這裡的話,沒準還要蹬鼻子上臉,要這要那都非常能開得了開口的。
只給安排了一間客院洗漱一把後,說等她們家老爺回來才能下定論,她也沒辦法不經過老爺的同意隨便給娘家人安排屋子住。
想住在林府,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林如海是個什麼秉性,她們完全不知,期盼著能是個好說話的。
薛老爹終於耍完身上的銀子,一身晦氣回到家裡,一看東西少了,跑到里正那兒一問,才知道他一家老小進京了。
京中的富貴,誰不想去,沒想到薛元娘的命如此好,不僅去了揚州,又跟著一道去了京都,如今還是個大官的正頭太太。
薛老爹又到處借銀子要去京中,這樣的人柳氏怎會讓他去煩薛元娘,以他這破罐子破摔的架勢,說不好真的會給薛元娘的名聲帶來污跡。
忙活那麼久,終於到致命一擊的時候了。
那對母女早已等候多時,將被教訓得沒了心氣的薛大哥放出去,兩父子在碼頭邊打得不可開交。
薛大哥滿身淤青,依舊將薛老爹打得頭破血流,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薛老爹的腿也被他打斷了,顫顫巍巍指著他,滿嘴鮮血說不出話來,薛大哥將人捆回家中,那對母女就在他家門口等他。
母女倆瞧著他家這一家子的現狀,那薛元娘應該也不會再來報復,終於解了氣,談妥了給他半年的時間,可以用三百兩銀子將契書贖回去。
她們也聰明,將事情全掛到張縣令頭上,連柳氏那邊的說辭也沒瞞他,薛元娘估計就是給個銀子斷絕往來,省得再去鬧她。
薛老大知道張縣令跟薛元娘原本是一夥的,現在已經成了仇人,這才伺機報復,把他弄成贅婿,漆黑的眸子裡全是仇恨,悶不吭聲想要報仇。
薛老爹是一個,張縣令也是一個。
薛老爹被綁在家中,等著年後還要帶著他去領一千兩給自己贖身。在此之前,他需要讓薛老爹活得神志不清,免得又給他發瘋。
他不在,柳氏不會給銀子的。
去京中的後母未必能領到多少銀子,他能不知道薛元娘到底有多討厭她們?只是不好下手而已。
只怕人也是有去無回的,還浪費一堆千里迢迢存下來的路費。
在要到一千兩銀子,他重新買回屋子,安置個小本生意,往後就算腳跛了,好歹還能活下去。
突然有點後悔沒去接回他家那口子,讓她帶著孩子改嫁給個沒孩子的屠夫,現在人肯定是回不來的。
林如海還在頭疼賈政的事情,便聽說薛元娘的繼母帶著一家孩子來投奔,仔細一打聽,她老爹和一母同胞的大哥沒來,估計做主的是薛元娘的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