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內,太子高興地舉杯,五皇子亦笑著和兄長碰杯,謙虛道:ldquo若不是兄長上回在父皇面前推薦弟弟,弟弟哪裡就能往南邊去,這功勞是兄長給弟弟掙來的!rdquo
太子忙說不是自己的功勞:ldquo若不是宋指揮使提了一嘴,孤還真不敢到父皇跟前舉薦,孤瞧著宋指揮使倒是挺好看你。如此一來,我們兄弟便不用懼怕老二之流!rdquo
五皇子聞言,心往下沉了沉。
回京這些時日,他的兄長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如若沒有他兄長今日的試探,他還能再欺騙自己多幾日。
在他的兄長心裡,自己的出息是會威脅他的儲君之位,什麼骨血親情,都不過那個位置。
其實早在差點命喪江南的時候,他便看明白了,但真到了這一日,說不痛心不難過皆是假。
他心中慘然,卻不能露出丁點的端倪,目光再平靜不過地向兄長舉杯:ldquo兄長說得極是,你我兄弟聯手,其利斷金,我一定會把握幾乎拉攏好宋指揮使,助兄長無憂!rdquo
太子臉上堆滿了笑,那笑卻不達眼底:ldquo干!rdquo
一直在東宮待到快黃昏,五皇子才腳步浮虛地左搖右晃告辭。
他依靠在自己的內侍身上,抬頭看被屋檐擋了大半的紅日,渾渾噩噩似的笑了幾聲,直到坐上回府的馬車,帘子落下那一刻,他才斂了醉醺醺的神態,眼神無比清醒。
馬車嘚嘚離去,遠離了那個叫人只剩下權欲的皇城,到五皇子府的時候,他的酒意確實漸漸湧上頭。
下車時他扶著車壁緩了會才彎腰出來,正要踩著腳凳下車,心腹便給他送來一封沉甸甸的信。
作者有話說:
來更新了~這幾天複查啥跑醫院,又忙得快飛起了,實在抱歉!
第105章
ldquo殿下,德興樓掌柜送來的。rdquo心腹是瘦高個子,說話時佝著腰,將五皇子眼前的光線都擋了大半。
五皇子在聽到德興樓三字心裡仿佛就撞進一頭鹿,不知是酒氣上頭,還是緊張的,哆嗦著手想拆開信,抖了半天只拆了一個角。
ldquo快起開!rdquo他急得向還擋著光的心腹一頓撒氣。
心腹忙不迭連退五步,他這才深吸一口氣定了定身,卻不拆信了,而是把信封往懷裡一踹快步去了自己的書房。
待關上門,自己去把燭火點亮,還去把手洗了洗,終於正兒八經在桌案後坐下來,像是在舉行嚴謹的儀式般,小心翼翼把信的封口拆開了。
一塊溫潤的玉佩先從封口滑落,輕輕落在他掌心中,也如同一顆定海神針穩住了他亂跳的心臟。
展開信,只有簡單的兩三行。
明明是姑娘家的字跡,每一筆卻都帶著力勁,仿佛那杆筆在她手上了殺伐的武器。
ldquo願君謹記承諾,以真誠待之,明日晌午,德興樓。rdquo
五皇子死死盯著那幾行字,來來回回看了不知多少遍,又忍不住低聲一字一字念出聲,仿佛這樣才能確認這一切都不是他最後的假象。
心裡的狂喜比那些酒氣更叫他頭腦發昏,他一會把信貼在胸口,一會有重新拿起來看看,像個孩子得到了愛不釋手的新玩具般,若叫宋銘越見到,勢必得陰陽怪氣一句童心未泯。
ldquo來人,給本王將新裁的衣裳都抬過來!rdquo
他猛地又從椅子裡站了起來,嗓門極大地朝外吼,把內侍嚇得不輕。
很快,幾個箱籠都被抬進了書房,他碰地把門一關,也不叫內侍伺候,在裡頭搗鼓起穿戴來。
等待的時間可真是煎熬,五皇子好不容易等到天黑透,泡了三回澡,連皮都泡皺了還沒能有睡意。他身邊伺候的都愁眉苦臉想要去請太醫,都以為他們殿下身上長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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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姑娘真的不要奴婢陪著出門嗎?rdquo林沐晚的丫鬟抱琴幫她梳著男兒髮髻,憂心忡忡地看向鏡中人。
林沐晚自己拿過玉冠戴上,左右照了照特意抹黑一度的臉,柳眉也成了劍眉,看起來還真有那麼幾分英氣。
ldquo不用,把我的馬牽來。rdquo她滿意的起身,將掛在牆上的馬鞭取下,隨意甩著便出了門。
京城中午的長街素來是車水馬龍,最為熱鬧的時候。
到了街口便不能策馬前行,林沐晚下馬牽著韁繩慢慢走到長街中間那一片酒樓門口,抬頭慢悠悠掃見德興樓的布幡,大大方方上前。
掌柜今日就守在門口,見到猶豫了片刻,有些不敢認,直到她報了雅間的名字,忙不迭從後邊走出來親自引著她上了樓。
五皇子已經在屋內等候多時,也就是從清早鋪子還沒開,人就到了。
見到掌柜推開門,他登時挺直了腰,一雙桃花眼緊緊盯著從門口進來的lsquo少年郎rsquo。
掌柜將人帶到,躬身退了出去,將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