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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

但這些人聽命於季北,他不讓人通傳,就沒有人敢吱聲。

李昭抬眸間,便對上了那雙深不見底的鳳眸,他的眼角微微上揚,透著一絲意味不明的譏諷。

季北身上的絳紫長袍繡著暗紋,隱隱泛著冷光,一眼望去,讓人無端地升起寒意。

李昭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推了推少帝的腦袋。

壓得她腿麻。

「季司空怎的有空來這?」太后依然坐著,她甚至沒有回頭看。

少帝則直接爬上了床,鑽進了被窩裡,一股涼意從被子的縫隙里鑽了進來。

李昭眉心微動,將手按在縫隙處。

「古人云,男女七歲不同席,陛下這樣恐怕不合適吧。」季司空微微蜷起手指,漸漸收緊,仿佛是要扼住誰的喉嚨,聲音低沉而冰冷。

李昭開口說道:「沒想到季司空也是在乎此等俗禮之人?」

季司空雖出身世家,卻離經叛道,早年進了軍營,立下戰功,後又放棄以承蔭入仕,參與當年的科舉,在殿試中,得了先帝青睞。

他雖與世家關係密切,卻和季家人關係不佳,季氏家主,也就是他的父親,總是在外人面前說他不孝。

太后輕咳了兩聲,站起身,轉身看向季司空:「陛下今日的狀態實在不佳,與七歲孩童又有何異?」

季司空笑了笑,拱手作揖,便算是行了禮,囂張至極,語氣相當散漫:「太后娘娘所言極是。」

太后冷哼一聲,正想說什麼,目光卻落在季司空的手上,瞳孔一縮,涌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她偏過頭,神色複雜地瞥了李昭一眼。

季北正把玩著一枚玉佩,嘴角含著笑意,他上前兩步:「微臣聽說長公主和陛下受傷了,理應來探望,太后剛推舉長公主為明年殿試主考官,不知長公主的身體是否能承受?」

「身邊的侍女盡職盡責,本宮並不大礙,不會耽誤遠在明年的殿試。」李昭也看見了那枚玉佩,沉思了許久,才想起來——

這隻玉佩是少帝登基之日,太后所賜,她隱約記得賜玉的當日,太后將她和少帝的手放在一起,語重心長地說:「大梁內憂外患,內有司空野心勃勃,北有突厥南下進犯,你們都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定要同心同德,一同度過難關。」

事後,太后還將她帶到偏殿,單獨談話:「阿昭,先帝愛護你,讓你執掌北衙龍武軍,切莫辜負先帝的信任和厚愛,好好輔佐皇帝,日後朝局穩定,哀家會讓皇帝冊封你為皇后。」

原主其實一直很疑惑先帝為什麼會讓久居深宮的她執掌北衙龍武軍,所以只回答了會盡力輔佐皇帝,並沒有回應太后的後半句話。

但李昭看過書,又有系統,將一系列線索串聯起來,思路就清晰多了。

她的親生母親是先帝至交,大梁唯一的異姓王秦王,有從龍之功,卻在奪嫡當日為了扭轉局面,用命保下先帝,親生父親殉情而死,那時,她才出生三個月。

龍武軍內有半數以上是秦王的舊部,直接交給少帝,恐怕難以控制,先由長公主控制,日後將人困在後宮,兵不血刃地移交兵權。

太后打了個好算盤。

但是,她的玉佩,怎麼會落到季北的手裡?

從出宮到袁府,除了林修竹,沒有人近她的身,那問題就出在公主府。

不會是祁鶴眠,這麼做對他來說沒有好處,當年祁家覆滅,也有季北的手筆。

應該是她剛入進公主府的時候,那時有兩人在糾纏她。

李昭朝著季北微微一笑:「昨日本宮的玉佩掉了,派人找了許久,原來是被季司空撿到了。」

季北勾起唇,將玉佩高高懸起:「長公主確定這塊玉佩是你的嗎?是有人遺落在司空府,遞交上來的。」

太后的目光更沉了,嘴角彎了下去。

是挑撥離間之計。

李昭坦蕩地伸出手,示意季北拿回來:「本宮的玉佩,本宮自然識得。昨日本宮遣散了面首,其中一人說是出身季府,他走時拿了不少金銀珠寶,或許是他拿走了。」

「竟有這種事?偷竊主人貴重物品的下人按律當處流刑。」太后沉聲道。

季北冷笑了一聲,一步步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盯著李昭那張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嘴,明艷鮮紅,漂亮卻抹了毒,就如同她這個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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