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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李昭派去送蔣琮的人帶回了一封信,在信中,他提到,他化身蔣安進入宏岳書院,想要走捷徑,卻被忠國公長子選中。除了忠國公,鄭氏的人也出現在了宏岳書院。
蔣琮還提到宏岳書院的帳有蹊蹺。
但憑著這一封信,並不足以擊潰他們。
而那份帳冊早就在李昭手中,她重新拿了出來,又翻了一遍,的確看見了蔣安這個名字。
昨日,林修竹從宏岳書院中拿到了另一份帳冊,但那本帳冊用的恰恰是最尋常的紙,內容與李昭手中的一模一樣。
蘭馨:「殿下,陸侍郎求見。」
霎時間,李昭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她立即將原來的帳冊翻開,將交易數額最大的那一頁挪到了火爐上方。
片刻之後,凝霜紙浮現出了零星幾個字。
李昭眼前一亮,她之前怎麼沒想到呢?
她將凝霜紙上出現過的名字一一記錄下來,然後將帳冊放好,才同門外的蘭馨說:「本宮換身衣服就去。」
她想,兩個案子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
書房
陸歸舟一身素雅青衫,正襟危坐,見李昭來了,立即起身,躬身行禮:「見過長公主。」
「陸侍郎請坐。」李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開門見山地問道,「陸侍郎這兩日可有線索?」
陸歸舟將帳本遞了上前,神色坦蕩:「微臣派去歙縣的人拿到了一份帳本,帳本上有一批特製藥水,買方正是鄭氏手下的管家。除此之外,季氏三公子還定了一批凝霜紙,量不多。」
李昭接過帳本,飛快地看了一眼,歙縣山高水遠,那群人根本沒想過有人會查到這個地步,自然不屑掩飾。
她合上帳本,目光漸凝:「侍郎可有空隨我一同去大理寺?」
陸歸舟眉目溫柔地點了點頭:「自然。」
李昭剛到大理寺,神武軍便有一批人前去抓人了。
作弊的手法已經非常清晰了:一開始,忠國公、鄭氏、季氏通過宏岳書院,誤導一部分考生,並藉機挑選替考者。之後,禮部有人左右了禮部的用紙,凝霜紙成了本屆考試用紙,這群人便可執行下一步計劃。卷子收上來後,忠國公在金翎的卷子上用了藥水,將空卷子帶出貢院,再讓陳子軒謄抄,通過禮部的人,將卷子放回去。等到卷子移交到大理寺,替考的那部分人試圖掩蓋,於是通過各種途徑偷卷子。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多偷了幾張。
大理寺將禮部的人請來稍加詢問,便問出了結果——禮部郎中提出將凝霜紙用作考試用紙,以彰顯天威。
被關在詔獄的吳方聽說禁軍抓了那麼多人,這才招了:「是鄭氏家主指使我將長公主和沈太傅引過去,設局殺了他們!」
但李昭還是不太明白,鄭氏要殺她的理由。
她親自去了一趟大理寺。
只關了幾日,鄭氏家主便像是老了幾十歲,背都彎了下去,面對李昭的疑問,他笑了。
「長公主,我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你,我們確認你沒有出公主府,才決定動手殺沈淮的。沈淮此人心機深沉,他分明是拿您當槍使了,殿下,您可千萬不要放過他啊。」他們不是傻子,殺沈淮和殺當朝長公主,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罪。
李昭挑了挑眉,那真是一個很美麗的誤會,她略過了鄭氏家主的挑撥,問了另一個問題。
「那你們殺沈淮的理由是什麼呢?忠國公讓你幫陳子軒作弊,你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幫他,未免也太過忠心了吧?」李昭坐在椅子上,底下放了軟墊,她握著扶手,身體微微前傾,幽幽地說,「鄭氏的公子今年秋闈排第三,卷子答得很不錯,但此事一出,鄭公子的名次怕是也懸了。所以忠國公究竟許了你們什麼好處呢?」
鄭氏家主只回答了一句:「原本舞弊案到了陳子軒那塊就該結束的。」
這種事,不成功,便成仁。
季氏雖然牽扯到了宏岳書院,但季氏家主說他們只是受人蒙蔽,入股了書院,沒想到他們幹的這種勾當,季氏三公子更是大喊冤枉,只說自己派人去歙縣買紙,就是因為凝霜紙好用。
一場公開審理後,大理寺的牢獄中幾乎關滿了聽候發落的人。
禮部郎中,鄭氏一家,忠國公一家,季氏家主與季氏三公子,還有一些小世家。
而天子已經「清醒」,以避嫌之名,沒讓季北參與這場審理。
最終,所有請人替考、作弊的考生此次考試無效,此生都不能參加科舉。
禮部郎中被貶官至西南,鄭氏一族被抄家流放,忠國公和季氏都只罰了銀兩和田地。
金翎的名字也重新出現在秋闈的中舉名單上,鄭裕雖然也跟著流放了,但他依然是舉子。
京城上下,幾乎被血洗了一番,而這件事,都是清醒的天子去做的。
他在行動告訴李昭,他願意當最鋒利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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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弊案與書院案徹底了結的第三天,李昭將哨子掛在脖子上,帶著顧盼改過的藥方,去見了李長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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