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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沈無憂揪了揪李昭的衣袖,「我有點不放心你。」

「沒事的,你在外面等我。」李昭跟著唐綰進了柴房,眼見著唐綰合上了柴房的門。

祁鶴眠就躺在牆角,血染紅了白衣,整間房都是血腥味,他的手腳都被捆住,臉色蒼白,他的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李昭立即上前,給他解開繩索,順便看了一眼屬性面板。

好不容易養到15的武力值,此刻已經跌到2了。

她指尖一顫,說話時聲音難以抑制地顫抖著:「你撐住,我帶你走。」

「殿下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唐綰提醒道。

李昭微垂眼睫,腦子飛速地運轉著。

她到底要做什麼呢?

李昭回頭看向唐綰,如實說道:「是我救的,這些年,他一直藏在我的公主府。」

「所以,也是殿下讓人來調查我的。」唐綰平靜地敘述道,「我離開京城的那幾日,讓殿下起了疑心,所以殿下讓人來調查我。我覺察到後,按兵不動,暗中調查,查到了傅氏茶鋪,拿人時,正巧祁鶴眠在場。當時他帶著面紗,我還沒認出來,刺傷了他的肩膀。我原想追問他的幕後之人,扯下面紗後,我才認出來的。否則,他當時已經沒命了。」

「多謝唐宮令手下留情。」李昭頓時鬆了口氣,她賭對了,唐綰對祁鶴眠沒有敵意,造成今日這件事的是別的……究竟是什麼呢?

唐綰上前兩步,俯視著祁鶴眠,神色複雜:「所以,長公主究竟知道了多少?」

「該知道

的,我都知道了。」李昭語氣平淡地試探著,「唐宮令準備殺了本宮嗎?」

「阿昭,以前你是叫我綰綰的,從不這樣生疏。」唐綰伸出手,指尖輕輕划過她的墨發,「我們給彼此梳過辮子,一起盪鞦韆,一起玩雪。」

李昭握住了祁鶴眠的手腕然後緩緩將自己的掌心挪到了他的手指下。

祁鶴眠說不了話,但是手指還能動。

他寫了一個字——天。

天子?事情和天子有關?

唐綰沒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長嘆了口氣:「我不想與你站在對立面,我們聯手,許多事會容易很多,不是嗎?」

「是。所以我請你來女學當老師。在我眼裡,你的才華也不遜色於任何男子。」李昭將祁鶴眠緩緩扶起,一步步走到了門邊,但門卻從外面鎖上了,根本出不去,她回頭看向唐綰,「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已讓人去通報太后,我不能放你走。」唐綰說道。

祁鶴眠抓住了李昭的手,艱難地寫下了第二個字「換」。

換什麼?

換天?

李昭腦海里靈光一閃,突然明白了什麼。

先帝的兄弟姐妹並未被殺絕,只是如今活在這世上的只剩平嘉大長公主。她記得莒州有一支血脈,是先帝的堂弟,他的母親是外室,他也被養在外頭,當年他尚未回王府。後來先帝死了,他才被認回去的,沒有承襲爵位,只是將莒王一脈延續了下去,朝堂就沒趕盡殺絕。

不過兩年前,他也因病去世了,他死的時候,有位妾室懷孕,最後產下了一名男嬰。

如果像她想的那樣,太后就是預防著什麼,於是重新養個「兒子」,以便日後把持朝政。

李昭盯著唐綰,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緩緩說道:「莒王一脈與太后並無血緣關係,日後他若是反抗,可不會顧忌血脈,這並非是一個好的選擇。陛下在位,太后再怎麼樣,也會留有一線生機,但若是別人,就不好說了。」

唐綰輕嘆了口氣:「殿下不常在宮中,無法切身體會陛下與太后之間的僵局。太后也不是願意苟且偷生的人,將她軟禁,關在某處,整日只剩下吃齋念佛,不如殺了她。」

李昭賭對了,果然是這樣。

「那太后為什麼不選擇自己登基呢?她既然不願苟且偷生,又何必將命交到其他人手裡。」李昭將祁鶴眠扶到唯一的椅子上,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傷口,目光漸凝。

如果唐綰現在不放人,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熬過去。

唐綰聞言愣了愣,睜大了那雙眼:「太后登基,那是改朝換代,文武百官不會同意。」

「綰綰。」李昭輕喚了一聲,「拋去你對太后的情感,你覺得,太后廢了陛下立新帝真的能改善現在的局面嗎?陛下尚且能壓住季北一陣,那新帝呢?我想季北會毫不手軟地殺了他,改朝換代。」

唐綰依賴著太后這棵大樹生長,太后生,她生,太后死,她死。

如果太后被幽禁,她大概也活不下來。

「可我沒有選擇了。」唐綰看向李昭,「阿昭,無論新帝是誰,你都可以不受影響,你可以和之前一樣,自由自在。」

李昭搖了搖頭:「但我需要交出兵權,不是嗎?」帝王之塌豈容他人酣睡?當然,除了李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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