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深在她身前蹲了下來,拉過她的手,凝視著她,語調柔和:「皎皎,我從來都沒有變過,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始終待你如一,不曾變過心。」
「我也沒有變過。」卞持盈抬手撫過他的眉眼:「你該是知道我的脾性,也一直如初,沒有變過。」
「我何嘗不知道。」彌深握著她的手,眼裡一片深情:「你如何,我最是了解的,但是我不了解旁人,他們總有這樣那樣的心思來引誘你,我為眾矢之首也罷,可……可你全然不疼惜我。」
卞持盈訝異:「此話怎講?」
彌深哀怨看了她一眼,垂眸貼著她掌心:「跟了你九年,我什麼也沒得到,自然,我也不需要得到什麼,可我看見旁的夫妻恩愛不疑,子女可愛孝順時,心裡總會很難受,皎皎,我如今是快四十的人了,將來無兒無女,連棺槨都沒人管,如此想著,便悲從中來,感到一股淒涼之意,久久難消。」
上方久久沒有回應,彌深心裡咯噔一聲,他慢慢抬頭望去——她正垂眸看著他,眼裡滿是疼惜,他頓時暗暗鬆了口氣。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卞持盈抬手覆上他眼眸,語氣輕柔:「所以,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滿足。」
「真的嗎!」彌深一怔,旋即狂喜非常,他一把抓下她的手,一臉驚喜看著她:「你真的願意給我個孩子嗎?」
卞持盈含笑點頭:「是啊。」
彌深捏著她柔軟無骨的柔荑,眼裡的喜悅都快溢出去了,他卻故作鎮定:「為何、為何你之前不同意?為何眼下你又同意了?」
「因為你說得對。」卞持盈看著二人交握的手,聲音輕輕:「沒名沒分跟了我這麼久,卻什麼也沒得到,這不是很虧嗎?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與你一般大的人連孫子都有了,你的不容易,我都看在心裡。」
「只要你體諒我,記掛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彌深伏在她膝頭,聲音也很輕:「皎皎、阿月,榮華富貴於我而言,不過是飄渺雲煙,我最看重的,是我與你的情意,以及這情意交融誕下的孩子,我只盼著,有一個你的孩子,能常伴我左右,你放心,我會好好教導他的,給他一個新身份,讓他此生無拘無束,做他任何想做的事,我絕不會讓他去影響、去威脅皇太女的地位和身份,這點,我向你保證。」
「我相信你。」卞持盈低頭撫過他鬢邊:「我也相信你我的情意會滋養處一個好孩子來。」
「那我們現在。」彌深直起身來,看著她,一臉期盼和激動,眼底閃著狂熱的光:「現在就……」
「瞧你。」卞持盈嗔道:「這麼急做什麼?你怕我反悔不成?我向來言必行,行必果,你若信不過,我便也無能為力了。」
說著她就要抽回手。
「皎皎、阿月!」彌深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太高興了,忘了分寸,你饒了我這一回吧!」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定然不能錯過。於是他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去想緩和的法子。
「我知道你最近是月事時候,不能行房事,但我、但我太高興了,一下就忘了,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向來隨性而為,很多事並不是出自本心,而是、而是……」
見他急得滿頭大汗,卞持盈笑著伸手戳了戳他眉心:「知道了,我沒有生氣。」
彌深見她笑了,這才放下心來。
「我忽然答應你,是因為我明白你的苦楚,但你也要替我想一想,我的苦楚並不少。」
她幽幽一聲嘆:「身居高位看似得意,實則暗地裡危機四伏,不敢行差踏錯,生怕踏進萬丈深淵。」
彌深緊緊牽著她一雙手,一臉憐惜:「我知道的,你的苦楚我也都知道的,阿月,你放心,我會拼盡全力幫你,彌家也會毫無保留地去幫你,你的後背,可以放心交給彌家。」
卞持盈看著他,笑意愈深:「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說一遍就夠了。」
她抽回手:「時辰不早了,你快家去吧,一會兒我還得教寶淳處理一些事。」
彌深眼眸閃了閃:「寶淳……是什麼事找你?」
卞持盈回過身來,一手撐著長長的條案,一手翻看著手裡的摺子:「我也不清楚,或許是她在政事上有什麼疑惑吧。」
「寶淳聽政已有三年。」彌深湊近:「你覺得她怎麼樣?」
「尚可。」卞持盈語氣平靜:「交給她辦的事,也都辦得妥妥帖帖的,沒出什麼差錯,就眼下看來,她進退有度,處事也夠靈活,若說不足,也是有的,譬如容易衝動,思慮不周,但這些都是小毛病,多磨練磨練就行了。」
「怎麼?」她轉頭看著一臉若有所思的彌深,笑問:「你是要『參』寶淳一本?」
彌深苦笑:「我可不敢,只是今日見到了,隨口一問罷了。」
卞持盈點點頭,遂不再多言。
彌深看著案上壘得高高的摺子,眸色漸深,他轉頭看去,眼底一片明亮:「就不耽誤你了,我先回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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