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許久,卞持盈垂下眼眸,語氣淡淡:「你那邊,進展如何?」
容拂站在一側,恭敬開口:「一切順利。」
「我有事交代你去做。」卞持盈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沓冊子遞給他:「你看了就知道了。」
容拂接過,將冊子展開閱盡後,神色驚訝地看向卞持盈:「陛下……這……」
卞持盈抬手制止他的話:「好了,不必聲張,你只需將事情辦妥即刻。」
容拂收好冊子:「臣明白。」
卞持盈目光落在他臉上,想起近日種種,挑眉問:「最近應該有不少人明里暗裡為難你,你怎麼想?」
容拂淡淡一笑:「只是為難而已。」
那冊子上的內容,和容拂也有關係。
卞持盈知道他的來意,所以讓他沒必要再偽裝了。
「等事了之後,你準備做些什麼?」冷靜過後,卞持盈眼底一片清明,她提筆繼續批摺子。
容拂默然片刻,輕輕開口:「上次陛下讓我去學的東西,我已經學會了。」
卞持盈一愣,她再度放下筆,轉頭看他:「……你想好了?即便事了,你也決定了?」
容拂頷首:「是。」
他沉默片刻,又繼續道:「陛下不必擔心,我不會重蹈前人覆轍,會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卞持盈:「那你所求什麼?」
容拂:「不求榮華富貴,但求溫飽和平穩,求一方清靜之地,慢度餘生。」
「來我身邊求清靜?」卞持盈似笑非笑盯著他看:「你莫不是糊塗了。」
「不糊塗。」容拂抬眸,與她對視,清冷的眼眸在此刻顯得溫和:「先前我說傾慕陛下,此言為實,陛下乃一國之君,治理有方,身邊自然是清靜之地。」
卞持盈支著腦袋,指尖輕點,聽她慢慢悠悠問:「倘使我不收你,你當如何?」
容拂目光不避:「辭官入山,終不入世。」
「為何一開始不入山?」
「因為有傾慕之人,所以仍想留世。」
卞持盈放下手:「我知道了。」
「你……」她本想應下容拂的傾慕之意,這時,遲月疾步進了殿來,神色有些不太好。
「陛下,彌大人情況有些糟糕。」
卞持盈趕到時,彌深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
太醫:「彌大人氣急攻心,致使傷情復發,再起高熱,眼下已經穩住傷情了,若是後面再起高熱,恐怕性命垂危,即便救回,也會落下病根。」
太醫走後,卞持盈坐在榻邊,看著沉默不語的彌深,問他:「是聽說容拂去了青鸞殿?」
彌深轉過頭腦袋去,不欲搭理她。
卞持盈看著他燒得通紅的臉和脖頸,想起容拂的那些話,一時有些失神。
「只是公事。」她語氣是罕見的溫柔:「你別在意,遲月她們都在。」
彌深這才扭頭看她,眼中濕潤一片:「真的嗎?」
卞持盈:「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問她們。」
彌深並沒有因這話而高興起來,反而臉色更不好了。
「這是怎麼了?」卞持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耐心詢問:「可是又難受起來了?」
彌深搖搖頭:「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呢?」卞持盈今日好像格外有耐心。
「陛下。」彌深聲音有些啞,其中含著不加掩飾的委屈和難過:「你為何沒有追殺刺客的事?是不在意我了嗎?所以,都懶得去查了嗎?」
卞持盈聞言,無奈地笑了一聲:「這是什麼話?事發當日我便讓人著手去查了,只是怕擾了你養傷,所以沒告訴你。」
「活捉的刺客頭子是民間反黨,已經就地格殺了。」卞持盈歪著腦袋看他:「事情已經了結了,所以我沒有與你多說。」
彌深抿抿唇,有些赧然:「是我誤會你了,阿月。」
「不妨事。」卞持盈聲音輕輕:「你好好養病,等你好起來了,我們一起去戲園子看戲,好不好?」
彌深「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她柔軟的眉眼上,眼裡暈開層層疊疊的笑意:「好。」
在宮內養病的這段日子,是彌深過得最快樂的日子。
每一日他都能看見卞持盈,都能和她親吻擁抱。她得了閒會陪他吃飯說話,給他念書聽。
等他可以下地了,逢出太陽時,他們會攜手去園子裡散步,曬曬太陽,很是舒適。
舒適到彌深就想這樣一直下去。
一日午後,二人小憩起身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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