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丹朱先是一怔,然後才道,「那日我們從曲台宮回來,瀣兒姐姐約了我去彩明軒小坐,打算等你拜訪完長公主,一起去邀你伺候太后,然而在軒中坐著時,冰兒忽然匆忙進來,和瀣兒姐姐說了幾句,她便要到鹿鳴台去,掬翠原本想借焦嬤嬤叫我回停芳園,可我又擔心……結果,路上咳嗽,就先走了。」
丹朱有點慚愧:「我幫不上如繪姐姐,便只能這樣了。」她沒有上鹿鳴台,彼時下著大雪,儘管甘然的赤狐裘顏色艷麗,但丹朱沒有走近,一口咬定風雪太大,自己未注意到的話,霍清瀣也拿她無法,總不至於逼著她佐證。
蘇如繪也不在乎此事,只是露出深思之色,緩緩道:「你先回停芳園休息吧,我進去看看。」
「柔淑姐姐沒來,周家姐姐還在裡面。」丹朱點了點頭,提醒道。
「我知道了。」
寢殿裡飄著濃郁的藥味,炭盆卻不多,大約因為太后是急火攻心才病倒的緣故,倒比外面冷一點,蘇如繪緊了緊身上宮裝,暗自後悔沒多穿一件。
殿中光線昏暗,重重帳幔下,齊雲正暗自垂淚,袖素、袖真兩個年長宮女也是一臉肅然。周意兒端著一隻銀盆,站在床邊,齊雲一邊落淚,一邊從銀盆里絞帕子替太后擦拭著臉、唇,以及雙手。
蘇如繪悄無聲息的進來,除了袖素、袖真看了眼,齊雲和周意兒都是頭也沒回。
她逕自走到周意兒身邊,小聲道:「周姐姐出去歇一歇罷,這盆我來拿。」
「噤聲!別驚了太后!」蘇如繪的聲音已經近乎耳語,齊雲卻驀然抬頭,狠狠剜了她一眼。
蘇如繪一怔,隨即垂下眼帘,默不作聲的從周意兒手裡接過銀盆。
齊雲斥了她一句,自己也微微發怔,隨即有些僵硬的扭過頭。
見狀,蘇如繪下垂的眼中,借著睫毛掩蓋,划過一絲竊喜……連齊雲都失了平素的穩重,這麼說,太后病得很厲害?
還是,齊雲在裝?
周意兒將銀盆給了蘇如繪,自己無聲的退了出去,這過程中她一直低著頭,連個照面也未與蘇如繪打,似乎,太子與周后之事,也間接的教她灰了心。
兩刻後,柔淑郡主進來了。
「郡主,這兒有老奴與袖素就成,郡主可以先去外面休憩。」柔淑郡主從來沒伺候過人,最可怕的是這位郡主實在鹵莽地緊,想來齊雲早從裁雲閣那邊陸續傳給太后的消息知道了她的為人,見她盡力卻笨手笨腳的將太后手背上擦出一道紅痕,齊雲眼角跳了跳,按捺著怒火,勉強說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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