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玉成轉頭看到是他，連忙低聲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
他知道生哥最討厭他這種不分男女隨意動手的性格，這不是小槿安撿漏，他太興奮了嘛。
………………………………
撿了一個大漏，溫槿安的興致越發高昂。
這一路逛過去，她一改以往安靜的性格，向洪玉成挨個介紹一些有典故的仿製古董。
差不多逛到江戶川道最後幾家店鋪，溫槿安這才停下分享的興致。
走在最後的江部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意。
這才感受到港城同事眼底的複雜。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小怪物，僅是一眼，就脫口而出古董的出處。
直到接近街尾，她高昂的情緒漸漸平復。
走在青磚道上，餘光無意間看見一間縮進半間屋子的店鋪。
店鋪外懸掛著木製牌匾，半人高的玻璃窗內，一切都清晰明了。
她僅是隨意瞥了一眼，眼前再一次燃起耀如白熾的光斑。
「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五代周顯德初年，青百合花瓶，距今1006年，諸窯之冠！」
經歷過游目帖之後，她已經能控制情緒不會喜形於色。
她率先推開玻璃木門，走了進去。
「名瓷窠！」
江部長抬頭看了一眼，跟在溫槿安身後推門而入。
正四處亂逛的洪玉成連忙拽著竇生緊隨其後。
門欄上的鈴聲響起。
「歡迎光臨！」
一個穿著和服的中年女人，踩著木屐，「噠噠噠」地快步走到溫槿安跟前。
「……………………。」
一通話說得溫槿安表情呆滯，她略表歉意地點點頭，抬手指了指，示意自己隨意看看。
「嗨！」
中年女人笑容依舊，退了一步，讓出空間讓她繼續觀看。
溫槿安四處走動，隨意拿起擺放在桌面的瓷器，看了眼又放下。
她慢慢靠近玻璃展示櫃。
看著玻璃展示櫃裡的東西，她用力控制上揚的唇角，抬手指了指櫃檯內。
江部長站在一側開口解釋道。
「我們小姐想看看這件瓷瓶！」
「嗨！」
中年女人微微躬身，小步走到櫃檯前，雙手取出瓷瓶遞給溫槿安。
第142章 青如天
溫槿安雙手托舉著細長的瓷瓶。
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
曾經在腦海中琢磨過多次的柴窯的青如天，終於在自己眼裡有了具象。
她眼底完全被這抹天青色占滿。
雨過天青雲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
這是傳說中周世宗柴榮時期的官窯，柴窯燒制的青百合花瓶。
她和玉成哥和生哥，曾經在去年討論過柴窯的真實性。
關於柴窯只是有文字記載，從未有人收藏過。
沒想到竟然在這麼一處不起眼的古董巷道中發現。
「多……。」
開口說話時，溫槿安才發現自己聲音中有控制不住地顫抖。
她用力抿了抿嘴，輕咳幾聲問道。
「這麼漂亮的瓷瓶多少錢？」
江部長用倭語重複問道。
「……………………。」
中年女人面色溫和，身體微傾，含笑說道：「………………。」
江部長跟著翻譯，不過語氣遲疑：「她說要九萬日元！」
「這麼貴？」
洪玉成幾步躥了過來，一臉的大驚小怪，他衝著江部長嚷嚷道。
「江部長，幫忙還價到五萬日元！」
「好，我試試！」
江部長面露尷尬，他見溫槿安沒有阻止，轉身面向中年女人說道：「………………。」
中年女人笑著搖頭，表情堅定：「………………。」
江部長視線轉向溫槿安，遺憾地搖頭；「溫小姐，對方說了九萬日元不還價。」
「那我們不…………。」
洪玉成開口就想拒絕，被溫槿安笑著制止。
「九萬就九萬吧，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