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成心里一驚,一時間不知道他是發現自己了還是在詐自己。
「你們這些給貴人辦事的就如此不謹慎?你那影子我都瞧見許久了也不見你動一下」,黃岐無奈搖頭嘆氣。
田成趕忙低頭就發現對方那裡果然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一時間又是後怕又是羞愧的。
既然被發現了他也就不藏了,「你會去做嗎?」
黃岐就著菸袋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籠罩在了他的眼前,「你方才不是聽到了?他只要給我三萬兩銀子,我為何不做?誰跟銀子過不去?」
田成到底年輕,一時間忍不住與他嗆了起來,「可你不是還說承了十二皇子的情嗎?」
黃岐無奈地嘆氣,也不去看他的臉,目光落在了遠處,「是啊,所以我往常都只收幾百上千兩,這差價還不夠還這個人情?況且他也不是為了我一個人,難不成你還想我感恩戴德誠惶誠恐跪地拜服?」
「行了,我估摸著人家不會給我這個錢的,不過京城裡做這門兒生意的可不止我一個,與其與我在這裡扯淡倒不如盯著人家去呢!畢竟像我這麼有良心的人可不多嘍!」
田成無語,他沒好氣地瞪了黃岐一眼飛身朝著那人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黃岐又嘆了口氣,「爭來爭去不都是一場空?」他又抽了口煙,把收拾出來的躺椅找了出來,在院子最空曠的地方放好躺椅,就這樣睡了起來。
田成沒一會兒就找到那人了,他想了想乾脆上前一手刀將人打暈,就這樣把人帶回了禁軍里。
禁軍統領向恆見到田成帶來的人,又聽他講了過程後看了他半晌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自己去領罰吧」,雖然說簡單粗暴了些但他倒不至於因為田成的私自行動而處罰他,但是他竟然能因為影子暴露,這簡直不可饒恕,「若有下次,你就不用在禁軍里待著了。」
田成神色一凜趕忙應下自去領罰,他們雖然也在禁衛軍里,但實際上並不需要戍守皇城,更多的算是暗衛,不過編制還是在禁軍中,直屬于禁軍統領向恆管理。他們的俸祿除了禁軍本來的俸祿外還有一份補貼,就算不提別的,只考慮俸祿他也是不願意離開禁軍的。
向恆又安排其他人去了田成記好的位置,把那些人也都帶了回來,最終確認跟他們聯繫的人是龐府師爺身邊的下人。
他趕忙帶著口供去找了徐允政匯報調查的情況,徐允政聽罷冷笑一聲,「人你那裡先關著暫時不用處理,龐家繼續找人盯著。」
說著話鋒一轉,「龐愛卿如今受傷,朕實在不忍他繼續操勞國事,也對他的傷情無益,這樣,季全才你去傳旨,讓戶部左侍郎騰英暫代戶部尚書一職,給朕統籌好戶部諸事。」
第55章 季全才趕忙下去傳旨,向……
季全才趕忙下去傳旨, 向恆則在一邊想著這位騰大人,他並非進士出身,甚至還只是南陳的一名舉子。
早年徐允政為了拉攏南方的人心, 曾頒發求賢令,明確告知天下英才, 北方士子可通過科舉入仕, 南方士子們囿於南陳小朝廷的昏庸不得重用, 可自己這個大晉皇帝求賢若渴。
凡是沒有大晉戶籍無法科考的有志之士, 都可向朝廷進言獻策, 只要確實是人才,大晉一定會不拘一格錄用。
騰英是第一個被徐允政通過這種途徑提拔起來的人才, 這些年來其實陸陸續續有不少人都是這樣入仕的, 但是真正可以算得上是「高官」的只有騰英一個。
騰英本就是南方人,他跟大晉原來那些出身南方的官員還不大一樣,他不只是祖籍在南方,他的所有親朋師長都在南方,那裡有他的根。
若非嫡親長輩都已逝世, 他是不敢用全家人的命去賭的。可就算他已經沒了親近的家人,但故土的重要,只有真正離開的人才知道。
而且向恆知道這人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在朝廷里是沒有依仗的, 他唯一能效忠的只有皇上。
向恆抬頭悄悄看了徐允政一眼, 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他趕忙垂下了眼睛。
此時徐允政心裡也在琢磨這個事情, 騰英這個戶部左侍郎是他這兩年才剛提拔到這個位置上的,為了什麼他自己很清楚,騰英也清楚。
所以這兩年騰英也一直在回報著他, 在戶部做著龐萬言的掣肘,只等待一個機會,現在這個機會不就來了?還是龐萬言自己送上來的呢!
徐允政眼中笑意一閃而過,又吩咐道,「去龐府送些補品,龐大人可要好好歇著,朕還等著他為朕分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