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鯉是不信的,她覺得背後肯定有人在搗鬼,至於背後是誰,目的是什麼,那就不是她一個總要出宮的人該考慮的事情了。
反而對她來說,龐貴妃做得事情越少越好,少說少做才不容易出錯,才能讓她平安待到出宮。
紅鯉忍不住嘆了口氣,突然就聽到寶菱在一邊兒說,「娘娘,奴婢覺得此事有蹊蹺」。
聽到寶菱的話龐貴妃趕忙看了過來,「給寶菱拿個杌子」。
茉莉不大高興動作便慢了半拍,對上龐貴妃不滿的神情後立馬縮到了一邊不敢再說話。
紅鯉對寶菱沒有那麼多的惡意,也沒有那麼強的自尊。她是覺得寶菱事多,甚至覺得她不太對勁,但是若說單純對人的看法,那她肯定還是更喜歡寶菱一些的。
寶菱謝過貴妃跟紅鯉後解釋起了自己的意思,「恕奴婢直言,大人不幸骨折,娘娘您得做好最壞的準備,若萬一」,她給了貴妃一個略有深意的眼神。
龐貴妃怎麼不懂,初聞此事時她是又驚又怒,自己父親受傷,皇上不僅不憐惜,反而藉機奪了他的權力,這怎能讓人不心寒跟後怕呢?
冷靜下來後她又開始擔心自己的處境,但一時間也不知該與誰去說,此時聽到寶菱這話倒是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不提本宮父親這個戶部尚書的話,龐家官職最高的是我二叔,但也不過是在大理寺蹉跎罷了。」
而龐氏一黨里,若是姓龐的沒有站出來,反而讓旁人當了這領頭羊,那將來得到的東西到底是姓龐還是姓什麼就不好說了。
「所以娘娘,奴婢的意思是您得在宮中站穩腳跟,才能跟大人里外協同作戰啊!貴妃之位確實只在一人之下,但是娘娘您並未掌宮權,且賢妃、德妃所育有的皇子都是四皇子的兄長。如今有這個機會,您可得抓住了啊!」
「況且要奴婢來看,這事兒背後肯定另有她人有所圖,您在自個兒往上爬的同時,可別被人黃雀在後給啄了才是!」
紅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貴妃之位還不算站穩腳跟還想怎麼樣?要不把皇后拉下來你自個兒上去?
她愈發覺得寶菱背後有人了。
龐貴妃若有所思的樣子看得紅鯉頭皮發麻,她沒多久就出宮了,就不能等皇子大一點兒了再折騰嗎?當今皇上看上去也不是個短命的,你現在就算折騰出個太子之位又如何?
歷史上沒登基的太子比比皆是,現在圖謀的有點兒太早了吧!
紅鯉看著包藏禍心的寶菱、蠢蠢欲動的龐貴妃還有在一邊兒對寶菱虎視眈眈的茉莉只覺得心累,甚至有一種前途無望的感覺,唉!
寶菱其實本來沒想做什麼的,但是上次背後那人又送了一封情郎的信來,附帶的話就是讓她攪渾貴妃身邊的水,讓她跟後宮的眾妃嬪折騰起來。
人家沒給她具體的行動方針,寶菱只能咬著牙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去挑起貴妃的鬥爭欲望了。
唉,什麼時候能出宮啊!
想在賢妃這事兒上插一手的人不少,靜嬪就是一個。
這兩年皇上不怎麼進後宮,她當初還打著想討好皇上從而消除他的疑心並且重獲寵愛甚至再上一層的想法根本沒辦法實施。
皇上不是個好性兒的人,當初的事情得罪了十二皇子,同樣也得罪了皇上,沒辦法得到所求她就只好老實本分,想著最好這樣能獲得他的憐惜。
可惜啊,她娘家發生的事情讓她知道了皇上有仇是真記!
皇商是五年一選,四年前她家有了錦緞布帛這些織物的皇商名頭,明年就到下一年的選拔了,她不可能不著急。
她父親傳進來消息說是江南那邊新出了一家叫雲秀閣的鋪子,準確地說是叫雲秀閣的許多家鋪子,他家高價聘請了許多技藝高超的繡娘跟紡織工,創新了一種叫做迴文錦的緞子。
據說還有文人的一首詩中專門提到了這種緞子,叫什麼「春機滿織迴文錦,粉淚揮殘露井桐」。
多美的詩句啊,怎麼就不是讚美自家煙霞錦的呢?
這兩年迴文錦的風特別大,如今不僅在江南,便是京中也又不少人推崇此織物了,無奈量確實很少。
聽起來不就更適合皇家了?
靜嬪很怕來年這皇商的名頭就落到他雲秀閣頭上了!
他們家也曾派人去查過這雲秀閣的東家是誰,但是似乎總有人幫忙打掩護,至今未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