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老徐家本來就是大族,家裡沾邊兒的親戚不要太多。他祖父是家裡嫡次子,上面有一位同母兄長當了族裡的族長,他那一隻的主枝如今還是宗正。
除此之外還有兩位嫡出的弟弟,只是不同母,但他祖父的親生母親去世的早,後娘也沒有毫無節制地偏愛,不說對前面的兩個便宜兒子視如己出,但至少勉強能做到一視同仁,所以他們兄弟感情不錯。
除了嫡出兄弟之外還有四五位庶出的弟弟,另外叔伯家裡還有些堂兄弟,零零總總算下來沒出五服的兄弟就有二十來位。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幫著他打天下出力了,所以也不是所有兄弟們都封了王,不過同父的兄弟們都封了親王,叔伯家的嫡出長子分了郡王。
而且他們兩位皇帝給的親王、郡王爵位那可是世襲罔替的!
想到這裡徐允政就無奈,他登基後幾年裡先後想辦法拉一個打一個將他們手中的實權收回來了不少,當然最重要的是,宗室們在封地上已經沒有實權了,只能享部分稅收。
這一下可就相當於拔了老虎的利爪跟牙齒,威脅瞬間便小了許多。
「朕本來想著若是你們能安分,也不是養不起,但既然如此」,他冷笑一聲,「給朕好好去查,查清楚這事兒到底是誰伸的手。」
「還有,玉屏縣不會是個個例,其他地方為什麼沒鬧出來?是被人壓下去了還是怎麼樣也得有個說法。」
他一個皇帝省吃儉用,地震震塌了宮裡的殿宇也沒安排重修,就想先把錢用在刀刃上,結果呢?他省下錢來養那些蛀蟲?
向恆領了命令便出去了,徐允政閉目思索著這事兒到底有多少人參與在內。向恆不是那種急於求成的人,他既然說了查到宗室那裡,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除了宗室,朝廷里又有哪些人伸手了呢?他長嘆一口氣,翻看起了地方上送上來的災情匯總。
總的來說靠近京城的地方至少人員傷亡較少,可是房屋倒塌數量可不少。
這次地震最嚴重的地方是兗州,根據下面人的消息來看,小小一州死亡人數就有一千餘人,受傷人數更是達到了四千餘人,房屋更是盡數坍塌。
土地凹陷形成一個巨坑,上遊河道斷裂導致水漫進巨坑裡形成堰塞湖。
而那巨坑所在的地方卻是兗州作物產量最高的一片耕地,地震前百姓勤勞,再加上各地農時不同,兗州的種子已經種下去了,也就是說全被埋在了巨坑裡。
所以對他們來說可不是簡單的一句恢復生產,而是要重新開荒啊!
「去把工部尚書給朕找來,還有右侍郎」,工部左侍郎負責的是工程營造,右侍郎負責的是屯田水利,兗州農耕受限,得工部派人過去一趟了。
「再讓大理寺少卿去一趟玉屏縣」,向恆他們的人到底只是暗探出身,可以搜集到許多別人注意不到的消息但是卻不見得能差得清此事。
「還有,你派人出去打聽打聽有沒有人去刑部叮囑他們儘快覆核玉屏縣令一事」。
他其實有派人盯著各府的,但這兩年他經常跟希仁通信,希仁曾委婉地跟他提過,說他曾聽人說過在家中總覺得有人監視。
秦封不傻,自然知道那人是借自己之口想去勸說皇上的,他想了許久還是委婉地跟徐允政提了。
徐允政看到信的那一刻勃然大怒,只覺得秦封恃寵生嬌,仗著二人年幼時的情誼想要拿捏他了。
可後來他慢慢也把自己說服了,就這樣吧,在萬人之上還能有這麼一個願意跟自己說真心話的人也是難得。
他沒特意去回那封信,秦封便知道了他的意思。
撤人是不可能撤的,他不要求那些人事事稟報,但是至少得保證他想知道什麼時候不能抓瞎!
御書房的人一波波地被派出去,徐永琚此時卻閒的發慌,開始琢磨有什麼零食可以弄出來吃吃了。
「炸雞、可樂、薯片、辣條,我都好想吃啊」,他趴在榻上癟嘴,十三拿了本書在讀,徐永琚往那邊瞄了一眼無奈嘆氣。十三在人前從來不單獨看書,但他知道十三喜歡看書,所以他就用自己的名義領了許多書回來,帶著他單獨在屋子裡看。
「你不是讓御膳房做過炸雞嗎?」十三一心二用說了一句,徐永琚聽到這苦著臉抱怨,「你可別說了,從那之後父皇就不讓我吃也不許御膳房給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