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上命人送來的牡丹名種白雪塔,又名玉樓春,有人曾寫詩讚她『閨中莫妒新妝婦,陌上須慚傅粉郎。昨夜月明渾似水,入門唯覺一庭香』」,十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徐永琚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瞧瞧,她本來也不是做這個的,莫名其妙跑出來修剪花枝,這好好的牡丹被她折騰成什麼樣了!所以說啊,這不怕蠢笨的,就怕又蠢笨又勤快的,父皇的心意都被她糟踐了!」
聽徐永琚越說越嚴重,翠竹心裡直打顫,忍不住給自己辯解,「奴婢並非自己要來修剪花枝的,是十三皇子命令奴婢來的。」
徐永琚裝作更生氣了的樣子,指著她的手都抖了起來,「好好好,我看你們一個個倒是本事大了,外面的人腆著個臉裝兄長挑撥離間,家裡的更好,還會冤枉主子了是吧?」
「別說我未曾見到十三安排你做事,便是確實安排了,你難道不能跟他講清楚你不懂這些?難道這園子裡缺了你還沒人能修剪花枝了?你什麼都不懂就在這胡干蠻幹,這是打量著我脾氣好不懲戒宮人是吧?」
眾人見他氣成這樣也是嚇了一跳,滿花嬤嬤忍不住上來勸說,徐永琚卻一概不聽,反倒是板著臉反問,「嬤嬤也要為了這等刁奴求情嗎?」
滿花趕忙告罪,徐永琚哼了一聲不再看她。
「我是不願意隨意責打下人,但我身邊也是容不下她這種人的,嬤嬤,將這人從哪兒來送到哪兒去吧!」
他恨恨一甩袖子最後說了一句,「別讓她再出現在我的眼前」,說完轉身就進了屋子,路上還沒忍住踹翻了一旁放著的桶,一幅氣沒撒乾淨的模樣。
第一次見他這般生氣,眾人是又茫然又擔憂,看見跪在院子中間的翠竹不免遷怒。滿花見眾人這樣也是無奈,「行了,打發人將她送出去吧!」
見翠竹滿臉是淚還想繼續辯解,滿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就是這般學規矩的?誰教你跟主子頂嘴的?主子們好伺候倒是養大了你們的心嗎?」
滿花環視了一圈眾人,見眾人都在她的目光下低下了頭,滿花冷笑,「你們搞搞清楚誰是主子誰是奴才,要是腦子不清楚就出去晃一晃,把腦子裡的水晃出來!」
「如今只是將你送回去,你若是不願意回,那自然也有好去處等著你!」
見滿花嬤嬤這般模樣,翠竹心裡又是氣又是怕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十二皇子發現了什麼這才拿她開刀啊!
她抹了把眼淚,忍不住膝行向前,「嬤嬤,便是要了奴婢的命也得讓奴婢做個清醒鬼吧?」
滿花知道她在問什麼,她也不是沒有聽到十三皇子的吩咐,她無奈地嘆了口氣低聲道,「主子向來看重十三皇子這位弟弟,方才在外面七皇子又說了些不中聽的話,你這是撞槍口上了,怨不得主子」,她把腿抽了出來,掩去了臉上的不忍,「行了,出去吧,你如今自己走倒還能有兩份顏面。」
翠竹不甘心地看了屋裡兩眼,抹著眼淚收拾了東西就出門了。
徐永琚從窗戶里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捂著嘴偷笑,「怎麼樣,演得不錯吧?」
十三笑嘆,「不是說好了讓我來處置的嗎?你這麼興師動眾的……」
徐永琚嘿嘿一笑,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拉著他往裡走,「你當我傻啊?你不知道我剛在外面遇到老七那個神經病了!」
十三不知道神經病是什麼意思,但是也猜了個大概,「然後呢?」
徐永琚跟個炮仗一樣,「我就說這人一天到晚就會做些蠅營狗苟的破事,一會兒陰陽怪氣說你巴結我,一會兒又說你不好,反正就在那挑撥離間,那我可不得生氣了嗎?」
「我這一生氣沒辦法跟其他人撒氣可不就只能撒到宮人身上了?」雖然說或他這兩年來從來沒有苛待宮人或者懲治宮人的事情傳出,當然了這也引得有人說他虛偽,如今他這般對宮人倒像是坐實了他就會裝模作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