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臟六腑都像是碎了,眼前模糊,他沒抓住她……
「知道她因何死的嗎?」
半晌,徐九渙輕飄的問。
「因為,她看見了孟固安。」
這名兒一出,肉眼可見的徐鑒實身子輕晃了下,滿目不可置信。
徐九渙看著撐起的竹葉窗,大片的日光跳進來,在窗前投落下斑駁暗影,他側首看向徐鑒實,殘忍道:「不必再費力氣了,他當真……投敵叛國了。」
徐家與孟家是故交。
朝中文臣以三朝帝師的徐家為首,武將之中,則是世代虎將、功績蒙蔭的孟家居首。
穿成小娃娃的徐九渙,周歲宴時有了個小媳婦兒,孟家孟靈,正與他並排躺著吃手手。
嗯……孟靈咬他的手。
饞死丫得了,那時徐九渙心裡罵。
後來長大些,君子六藝,他六藝不通,換做了孟靈嫌棄他——手不能提筆,腿不能跨馬,廢材是也。
徐九渙及冠之年時,孟家生得變故。
雲中一役,孟家大敗,北狄攻勢迅猛,奪了他們剛拿回來的燕雲五州,守將多是戰死,邊關告急。大軍壓境之時,消息八百里加急傳來,孟固安投敵。
官家大怒,孟家闔族獲罪,連坐九族。
那個夜風裡,背刀跨馬的少女,髮辮被風獵起,朝他笑道:「徐九渙,替我多謝伯父。」
不過兩日,徐九渙被徐鑒實送往晉陵老家時,才知徐鑒實以他這門親事,替孟靈與官家求了特赦令,讓她去雲中。
怨徐鑒實什麼呢?
是擅自替他退了親,還是他明知孟靈心性,卻還是推波助瀾了一把?
徐九渙看著自己親手纂刻的牌位,心想,無甚可怨的。
他將牌位用布包好,喊來玩兒得滿頭大汗的小泱泱,「走,去給你祖母和娘磕個頭。」
徐家家祠,供奉的都是他們這一支的,此處幽靜,只有兩個小廝灑掃守門。
徐九渙仔細將抱著的牌位放在他娘旁邊,怔然瞧了片刻,忽的道:「也沒給你擇個良辰吉日,就這麼著吧,你知道的,我從不信這些……」
說著,他頓了良久,眼底猩紅。
徐鑒實在房中靜坐了一日,直至身邊的小廝叩門。
「老爺,該入宮參加中秋宴了。」
「知道了。」
片刻,徐鑒實抬手,將桌案上一摞冊子,扔進了腳邊的銅盆,以火摺子引火,澄黃的火光跳起,照亮那雙灰敗如枯的臉。
直至盆中灰燼燃盡,徐鑒實推門出了書房,再換了朝袍出來時,提步先行去了家祠。
「你在此處等我。」
小廝止步,垂首應是。
祠堂清淨,子嗣不豐,供奉牌位寥寥,是以,徐鑒實一眼便注意到了夫人旁邊的那方牌位。
——徐九渙之妻,孟靈之位。
夕陽的光影落在身後,一人一牌位靜默的相望。
第3章 是世子不是柿子呀。
徐家祖上,與孟家結過姻親。
到徐鑒實與孟固安一代時,二人引為知己,結為摯友,是以,在兩個孩子剛滿周歲時,便許下了姻親之喜。
孟家世代守邊關,至忠勇侯老矣之時,孟固安襲爵,前往邊關。
成禧九年,與狄人戰二年,拿回了燕雲五州,可朝廷尚未商議出派遣哪位朝臣去接手五州,邊關大敗,緊接著,便是孟固安投敵的消息傳來,一夜之間,孟家老小皆被關押內獄,徐鑒實只救的孟靈出了囹圄。
他以為孟靈能懂,出走雲中,待來日徐徐圖之,終能沉冤昭雪,還孟家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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