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離去。
周生承一邁進大理寺的官堂,就見雲若跪在地上,身上還有血跡,心下一緊,疾步上前:「這是怎麼了,誰傷的你?」
寺丞上前將事情告訴他。
「伯父,我不是自願回去的,是閆衡綁了我,還欲殺我。」
說罷抬起頭給他看脖子的掐痕。
周生承目光落在她脖間青紫的指印,又見她半張臉紅腫,嘴角還殘留血跡,震怒之下,又是心疼。
可又想到她這是在狀告夫君,眉頭緊鎖。伸手就要扶她:「先跟伯父回家,此事我給你做主。」
觸到她身子的一刻,才驚覺她發了燒,身子滾燙。
此時,她擰著身子不動,朝他搖搖頭:「不,我要自己討回公道。」
說罷看向高台:「大人,還請您傳喚張大富夫婦,及家中姓薛的小廝。」
周生承急道:「快起來,咱們不告了,你可知道兩年牢獄對於一個女子意味著什麼,你熬不住的。」
「伯父,不告他焉能和離的地了,他負我,傷我,殺我,六載,我當年的陪嫁,十間鋪子,白銀萬兩,全被他吞光了,這筆帳我誓要和他清算個乾淨。」
他負她的又何止這些,又何止六載,目光一沉:「還請大人秉公處理,只他謀害妻子這一罪行,按照律法當杖責一百下,流放三千里。」
周生承雙手緊握成拳,語氣沉重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你這又是何必呀!」
上手的人看了看周生承,斟酌道:「同朝為官,謀其位盡其職,這個道理,周大人想必也懂,本官也是愛莫能助。」
「傳宣節校尉上堂。」
閆衡沉步走進堂內,他上職不久,便得到消息,派人尋了一路,也沒抓到她,沒想到她竟敢來此處,他停在她的身側,低頭冷冷的盯著她。
她瞪著他,滿腔的恨意,皆浮在眼中。
閆衡冷嗤一聲,拱手朝上方行禮道:「大人明鑑,下官不曾謀殺親妻子,自古夫尊妻卑,她不守婦德,作為丈夫有權小懲大戒。」
第62章 誣陷
周生承怒氣填胸:「口說無憑,就是污衊。」
大理寺卿眉頭微蹙,眼神示意一旁的寺丞。
寺丞忙道:「來人,給周大人置座。」
又道:「周大人,您請坐著旁聽,主官自會問清事實。」
周生承不是刑部官員,自然不能過多插手。他沉著臉坐到一旁。
又聽閆衡道:「大人,她不尊丈夫,不敬公婆,與親子斷絕關係,此乃三不從,無辜毆打妾室,此乃善妒無德。」
周雲若冷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即使女子犯了七出,依照律法丈夫也不能隨意打罵,何況你自己還與人私通。」
閆衡打斷她:「信口開河,誣陷親夫,當判流徒、杖罪。」
揚起臉:「張家人一會就到,是不是污衊,自有論證。」
他嘴角微揚,狹長的眸子微眯著掃向她,這樣的笑,讓人不寒而慄。
此時,衙衛匆匆行來:「大人,張家夫人懸樑了。」
周雲若的雙眼猛地睜大,雙手緊握成拳,呼吸變得急促而短促,本以為能打他個措手不及,他出手竟然這樣快。
又聽衙衛道:「張大富中風臥床,人已經痴傻了,還有」
他說著看了一眼地上的周雲若,繼續道:「張家根本沒有姓薛的小廝,查無此人。」
周雲若再也控制不住撕裂的情緒,大聲道:「閆衡~你殺人滅口,不擇手段,就不怕遭天譴嗎?」
他俯身盯著她,嘴角一勾:「污衊我,你在劫難逃。」
大理寺卿看向周生承,滿是為難之色,依照國法,周家女不僅要受兩年牢獄之刑,還要流放千里之外,她一個柔弱女子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周生辰大手緊緊扣著椅子的扶手,看向閆衡的眸光中泛起殺意。
死死的咬著唇,周雲若驀然抬起頭:「大人,可去調取周圍百姓的口供,他私通張家夫人的事,無人不知。」
衙衛再次開口:「大人,仵作已驗明屍體,確實為自殺,無他殺的痕跡。」
閆衡嘴角帶著嘲弄:「謠言能殺人,卻不能定人罪責,你太幼稚了。」
「是嗎?」
周雲若突然冷笑一聲。
眾人愣了愣,只見門外石霞滿身傷痕的走進來。跪在她身側,二人相視一眼,周雲若朝她點了點頭。
石霞望著高堂明鏡,高聲道:「草民有人證,也有他私通張家夫人的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