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人是吳府公子,當朝太傅之子,旁人立馬就感興趣了。紛紛湊上前觀摩,那劍身在光線下泛銀光。
仔細瞧更是不得了,透光下,平滑的劍面蔓上幾道紋理,好似雲絲彩鏽,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早就聽聞七星劍不輸承影劍,如今咱也算是開開眼界了。」
「別說承影劍,就是他軒國打造的弓箭,也不如咱們,要說也是瑞陽公主的功勞。」
片刻沉默,有人道,「……趙師傅,我要一把普通鐵劍,正好拿回去給小兒練手。」
「我也要我也要,正好娘子砍肉的菜刀丟了。」
提到瑞陽公主時,在場之人不約而同沒說下去,現在錦城對葉楚悅褒貶不一,贏得宴會魁首自是為翼國爭光,可她與段府二郎傳出的那點嗅事……
簡直不堪入耳啊。
葉楚悅坐在二樓,望著底下的眾人竊竊私語,正要下樓出去逛逛,門外傳來一道嘈雜聲。
「鑄造局辦公,閒雜人等退散!」
佝僂的行人聽到動靜,轉頭望去,一群黑衣侍衛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持刀長驅直入,逼退採買的民眾。
高宇費走進來,抬眼看到兩人在二樓,上樓坐到桌邊,翹起二郎腿,似笑非笑。
不等他放話,葉楚悅眉眼微眯,「鑄造局有事,為何要到喬廠來議?」
高芋費道:「既然殿下知道本官是鑄造局的,那就不賣關子了。」
他看眼雲杉,「本不想為難楚大人,只是……你們這裡販賣的鐵器差點鬧出人命,我在鑄造局任職多年,理應維護朝廷名聲。」
他又添油加醋,說那些百姓要喬家鐵廠賠他們一條命,不賠命,就要償還百兩白銀。
「楚大人,你可知罪?!」他突地一拍桌案。
雲杉慌了神,面具下的眼睛不安定地顫動,她轉動眼珠子,往葉楚悅的方向瞟。
葉楚悅蹭地站起來,盯著許久高宇費,紅唇緩緩吐出毒舌字眼。
「你放屁。」
「喬氏鐵廠里有朝廷的人把關,你說的有百姓用鐵鍋炒菜腹痛不止,乃食物中毒,怎就怪到器具頭上了。」
高宇費帶著人氣勢洶洶闖入鐵廠,丟了張口說無憑的證據,就想定罪?
仗著新派來的侍衛武功高強,高宇費氣也不虛了,冷笑一聲,從桌上拿起張文書,扔在她面前。
「這上面清清楚楚寫著,二十餘人前後在你鐵廠購買鐵具,不止鍋碗瓢盆,還有首飾佩刀,接觸後不出十日必中毒。」
「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
雲杉拿起,看著看著,紙角捻出個洞來,這文書確實是朝廷下的令,要去牢中審問。
葉楚悅察覺她臉色不對,抽過文書,不由得皺眉。
她上任不過二十日,鑄造局的人便從前前一日開始關注喬廠,怕是早有預謀。沒想到那廝下手這麼快。
葉皇尚未痊癒,此時要是反抗,指不定有坑等著她跳,再加上段南蕭遠在天虞山。
只能靜觀其變了。
高宇費見她們沉默,頓時覺得揚眉吐氣,手一揮,幾個人將雲杉圍住。
「不過是去衙門走一遭,九公主不會插手吧。」
葉楚悅冷哼道:「楚小姐是本宮引薦之人,自會證明喬廠清白,你們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本宮定不饒他。」
「哈哈哈,那是自然。」高宇費挑眉笑道,眼底精光乍現。
月懸高空。
一道皎潔的冷光灑在雪地上,泛出銀色微芒,皇宮裡幾盞行燈在路上穿梭,宮人哈著熱氣掩門入睡。
乾裂的旁,兩道輕盈的身影緊貼牆壁走,臉上蒙黑紗,只露出兩雙明亮的眼眸。
葉楚悅緊握密封竹筒,身後跟著翠桃。
「殿下,不知道為何,我有些怵。」翠桃抖著身子,冷風從腳底一直竄到頭頂。
「嘎吱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