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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買點兒吃的。喔,看看有沒有你愛吃的鴨血粉絲湯。」裴青山指著左邊隱約探出招牌的金陵小店,拍了拍我的肩膀。

「再見。」我朝他擺了擺手。「如果有那家雞腿湯飯的話,也一起買了吧。」

「又是那家雞腿湯飯,你都吃了四年了還沒吃夠嗎?」

「總是會和另一個食堂的鴨血粉絲湯換著來嘛。今天我吃這家,明天我換另一家,總不會膩。」

「老主顧。」

「這當然咯。打飯的阿姨都記得我了,這些事情等之後再跟你講,如果我還有機會的話。」

「好吧,好吧,我只記得那家餛飩店都倒閉了,黯然銷魂吶,那天咱倆一塊兒去吃,你流鼻血我拉肚子。好吧,其實那家店也不是不乾淨,就是很神奇。當然味道也不錯。」

「你該走了!不然我們得餓肚子了!」

「那,第二次,不是真的再見。」

沒說怎麼再見,我目送著他的身影隱去在每一幅潑墨山水畫裡。

只是自他走之後,那落葉讓我聽見秋天降臨的聲音。

從北起,向南行。向南啊,向南。我老是聽著這樣的聲音在耳朵邊上念叨,坐在那個明晃晃的小教室里也這麼敲著,我也跟著這個聲音一路向南行。

我知道這裡就是香港,可老實講我只在很小的時候來過一次,對於那時候的記憶早已經模糊不清。我只記得我新奇地看著手裡的港幣,好似那紙張還有一塊算是半透明,好玩得很,我擺弄了很久。去了哪,住在哪,玩了什麼,我統統忘記。至於現在,當我步入這條擁擠綿長的街巷,熱氣鋪面湧來,而遠處煙花朵朵淹沒於天海,讓我看見每一個擦肩而過之人的眼裡都泛起漣漪。

霓虹招牌在夜裡閃爍,天上黑夜,地上白天,人群熙攘,耳邊叫賣的聲音不絕,賣糖水的老頭子拉著推車越過我,還掃了我一眼,又大聲地吆喝著自己的糖水。

裴青山問我:「來到這裡你想做什麼?」

「想做的事情那可多了去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就沒走。」

「現在是什麼季節?」

「冬天啊。」

「那怎麼突然這麼熱?」

「看到那兒了嗎?」裴青山手指著遠處的又一個招牌,並不接著話往下說。

一家日式的小旅館,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又熟悉。門口擺著兩罈子矮樹,一塊白色的布帘子就遮住門框,那上面寫了什麼字我怎麼都看不清。

「跟我來。」他微微彎下腰,掀開布簾,拉著我往前走。

————「樓梯也是木質的,幾處暗色著下來的地方還能隱隱聞到陳木潮濕的味道,上了年紀了,人輕輕走在上面都會讓它腰疼哀嚎出來,更別提是我們兩個大男人踩在上面。」

————「燈光重重幕幕在夜色輕挽中,於他和我之間緩緩疊了一層又一層,我倆的腳步都輕,上得都慢,因此他每一個撩開幕簾得動作都能入了我的眼裡。我們一前一後,我們一上一下,階梯壘疊出的高度更是讓本就高大的他霸占了此時此刻我全部的視界,甚至心裡都被吸入糾纏在那個背影里。」

當然,我沒說,那是通向天堂的階梯。

香港寸土寸金的地兒,一個小旅館給的客房當然也不會多寬敞。兩盆綠植倒是生得茂盛,很輕易地就能把逼仄的空間占了個大半,蠻橫地攔在窗前,煞費苦心地遮住外來的光線,提醒裡面的人——是時候了。

「這會是個錯誤。」他雙手撐床,任我擺布。

「你憑什麼自私地認定,這會是個錯誤呢?」我看著他,「你並不能決定我的想法、行為,我並沒有給你這樣的權力。」

我們吻遍對方的全身,我們zuo//ai,我們額頭相抵,我們視線糾纏,我們都把自己交給對方。

時間成了我們的秘密,而我們都成了悶熱夜裡,我被子上滾下的一顆汗珠,還沒來得及觸地就已經蒸了個乾淨。

那最後一片落葉,正落在我的胸前,也在我心裡譜出一首詩。

明明。

「我們的故事,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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