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周政業為毛蛋設置了波動睡眠系統, 當面臨悲傷、恐懼、興奮等情緒時, 睡眠會受到影響, 嚴重時會在半夜醒來。
三個月前,毛蛋看了部恐怖片, 半夜失眠, 哼哼唧唧鑽進了主臥。簡初詞把他叫上床,又抱又哄, 裹進了被窩。
至此, 毛蛋嘗到了甜頭,每晚洗得乾乾淨淨, 準時鑽進夫夫倆的被窩。有時倆人忙睡得晚,等回到房間, 毛蛋早已四仰八叉,在床中央打起了呼嚕。
再到後面,毛蛋光明正大搬進主臥, 兔子玩偶不摟,非要抱簡初詞,美其名曰給簡寶貝暖身體。
周政業縱容了一段時間, 直至系統升級,毛蛋不再吵著過來, 乖乖睡在次臥,從此一覺到天亮,狂風暴雨都不醒。
繪畫工具準備完畢,簡初詞潤濕勾線筆。
周政業掃向顏料盤:「好像和毛蛋用的不一樣?」
簡初詞調配顏色:「嗯,這個是食用色素。」
周政業:「食用?」
「家裡沒有人體彩繪顏料,毛蛋用的那款雖然也無毒,但在皮膚很難清洗。恰好家裡有食用色素,我感覺這種好一點。」
簡初詞強調:「只是這樣,你別亂想。」
「我隨口一提,沒亂想。」周政業捏捏他的耳垂,「但簡老師,你這裡紅了。」
「我就是有點熱。」簡初詞把人按下去,「躺好,準備畫了。」
「簡老師,我衣服還沒脫。」
「……知道,你急什麼。」
「沒急。」周政業躺進沙發里,「但你好像比較緊張。」
「……」
確定某人是故意煽風點火、火上澆油,簡初詞半刻沒猶豫,分秒將上衣脫光,把燈開到最亮。
人形「畫紙」準備完畢,簡初詞握著勾線筆,繼續構思。
「褲子不脫?」周政業說,「只畫上半身?」
「…………」
簡初詞:「我還想早點睡。」
畫滿全身,今晚都不用睡了。
周政業有點遺憾似的,回了個「嗯」。
簡初詞:「想讓我畫什麼?」
「你喜歡什麼,就畫什麼。」
沒考慮太久,簡初詞握緊畫筆,靠近腹肌。
筆還沒落下,手腕被周政業握住,放到胸口:「在這裡畫。」
在哪都一樣,周政業胸口和腹部的皮膚質感差不多,簡初詞重新下筆。
人工色素質地偏稀,為了易清洗,簡初詞色調得很淡,身體壓著他的手臂。
彩繪開頭並不順利,額頭有周政業的呼吸,眼神也不放人,帶著火星似的,一波又一波掃過來。
簡初詞剛進入狀態,又不想停筆,提醒了一句:「要畫很久,可以睡會兒。」
「不困。」
簡初詞:「可以吃草莓。」
「不吃。」
簡初詞:「那你別老看我。」
「就看。」
「……」
勸不動的人,簡初詞沒再廢口舌。好在他調節能力強,一旦徹底進入狀態,外界對他的影響幾乎為零。
沒多久,獅子初見雛形,在胸口。活靈活現。
周政業保持不動,能用的地方只有眼睛。沉迷他認真的狀態、投入的表情,欣賞他……
嘶……
周政業身子微抖,低頭。
柔軟筆尖掃在左胸的圓點,剛塗一小半。
「別動。」簡初詞按住肩膀,「正在畫眼睛。」
這個區域難免敏。感,周政業側頭不看,強忍著急躁。
沒多久,右側傳來同樣的感覺,忍耐力到達極限,周政業握住他的手腕:「故意的?」
簡初詞看似有理有據:「眼睛是靈魂,必須認真畫。」
但眼睛為什麼要畫在這兩邊。
「行。」周政業鬆開手腕,反手勾腰,把人撈到了腿上,「在這兒畫,離得進,看得清楚。」
某人看似善解人意,卻把急躁過渡到了簡初詞身上。他表面坐的是腿,實際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簡初詞如坐針氈。
「有點硌。」簡初詞蹭了蹭,「我還是坐回去吧。」
周政業箍緊人,要挾似的:「再蹭,只會更硌。」
「……」
簡初詞反抗了幾次,都被周政業抱回去,強行按在原位。
畫了半個多小時,獅子終於完成。
報復心作祟,簡初詞說:「我能在別的地方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