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軟度不夠,剛開始練胯是容易酸。」姜早看過一些科普和防範,對這些很了解。
很多家長練習跳舞之前都看過大量的負面案例,上了課,一聽到孩子說疼,就會立馬斷定覺得自己是那百分之一。
「不知道。」陶老師扶額,生無可戀道,「反正我已經自己掏錢付檢查費了,等報告吧,報告會還我清白。」
誰說闖社會簡單,闖社會比想像中難多了。
老師是個體面的職業,踏入這個行業是來得到尊重的,而不是被指著鼻子罵的。
天塌了。
姜早拍了拍她的肩頭:「機構孩子基本功薄弱,體驗課你儘量給她們練一些靜態的,不用耗費大量體力的,別用專業院校那一套。」
一個地方一個教法,這是她剛從事這一行學到的。
留下這句勸諫,她拿上鼓棒進了教室。
回國後慕名而來了很多學生,其中也不乏高段學生。
高段的學生年紀都在初高中,她們自主學習意願強,大多都是往藝考方向發展的,這些孩子便可以用專業院校那一套。
她拽過大鼓,盤腿坐在地上,手裡的鼓棒一敲就是好久。
教室里揮汗如雨,叫苦連天。
姜早模糊中看到了自己的從前,亦如她們那般,脆弱又堅強。
兩個小時過後,外面傳來刺耳又尖銳的女聲,即使玻璃門隔著,都能聽清那道聲音。
姜早敲鼓的聲音停下來:「上把杆,自己撕腿六十秒,如果我一會兒過來你們有人掉下來,所有人再加六十秒,聽懂了沒」
底下人叫苦不迭,卻也自覺去了把杆。
姜早看她們腳都架上把杆,才走出去。
門外很嘈雜。
有一個女人拿著一個病歷單,怒氣沖沖地站在前台,衝著坐在休息區看熱鬧的家長,喋喋不休道:「我孩子舞蹈課受傷,就是上這個陶老師的課上的,現在報告出來了,孩子左腿韌帶撕裂!這種無良機構,無良老師,大家還放心把孩子放在這裡嗎還是趕緊退費吧!」
被指責的陶老師坐在前台,臉色漲紅。
旁邊的老闆不停地和那個女人說著什麼,但幾次三番都被那個女人打斷。
姜早蹙眉。
姜早走到陶老師旁邊,問:「怎麼了」
陶老師臉色難看道:「她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那個家長,她說孩子左腿韌帶撕裂了,絕對和我沒關係,我那節課都沒練腿,唯一連接到腿的就是一個啟蒙班基礎的青蛙趴,那也是練胯的,怎麼可能左腿韌帶撕裂。」
姜早點頭,神色凝重起來。
這些專業性的解釋,和對舞蹈一竅不通的人是解釋不了的,反而會被認為是強詞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