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嘉咬了咬唇,不說話但算是默認。
梁孟津抬眸掃她一眼。
頓了頓,他忽然說:「我沒談過,這種情況,應該分手嗎。」
「什麼?」
喻嘉愣了兩秒。
梁孟津神色自若,旋即伸出一隻手輕輕扣住了她的手腕,沉聲警告:「別亂動。」
他垂著眼,眼睫投下狹長的暗色。
肌膚相觸,男人的指尖一頓。
喻嘉對此毫無異樣,她微微驚訝:「您沒有談過戀愛嗎?」
二十八歲的金融巨鱷,有錢有權,年輕有為,竟然沒有談過,說出去會有人信嗎?
梁孟津上藥的動作輕緩,不輕不重。聞言,他隨口嗯了一聲,旋即抬起頭,眼神專注而沉冷:「疼嗎。」
喻嘉搖了搖頭,心裡仍覺不可思議。
「是嗎,我以為你剛才是疼哭的。」梁孟津勾唇。
「……」喻嘉老實說,「有一點吧。」
「嬌氣沒什麼不好。」
男人揶揄。
「……」
傷口上完藥膏,他用繃帶仔仔細細纏繞幾圈固定,隨即把冰袋輕輕覆上去。
梁孟津的包紮技術如他的人一般一絲不苟。
喻嘉抬眼尾的紅褪去不少,她抬起右手,在半空翻轉欣賞:「謝謝梁先生。」
口袋裡手機一震一震,她右手不方便,只能左手往右邊口袋裡掏。
喻嘉剛解鎖屏幕,手機忽然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不知碰到哪裡,微信里的舅媽杜嵐的語音消息自動播放起來:
「怎麼不回舅媽消息啊。小周那邊到底什麼態度,他願不願意幫咱們這個忙啊?」
「他爸爸不是做地產的龍頭企業嗎,這點小忙那應該就是舉手之勞,你別太有負擔。小周這麼喜歡你,一定不會放在心上。再說了,只要你們倆結婚了,他們家怎麼也不會坐視不理。」
「小嘉啊,你就看在你媽媽、你爺爺的份兒上,幫幫咱們家這次吧…」
喻嘉渾身一繃,立刻俯身去撿,然而梁孟津快她一步,迅速將手機息屏還給她。
語音停止外放。
周圍的空氣幾近凝固。
喻嘉沒想到他們家的事竟然讓一個外人都聽見了,她顧左右言其
他,試圖轉移話題:「那個…我…我還有事,就先……」
「抱歉。」梁孟津站起來,眼神如常:「是我來的不是時候,無意聽見。」
「不不,」這事又不怪人家聽見,她忙擺手:「不用抱歉。聽見就聽見吧,剛才那個是我舅媽,公司近期出現一些問題,她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梁孟津若有所思地點頭表示理解,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狀似隨意地與她閒聊:「所以她希望你找到你男友幫忙,以結婚為由?」
「嗯…」
他略一思索,並未過多評價,只說:「婚姻關係的確是一種鞏固利益的方式。」
喻嘉輕嘆一口氣,不欲在這個話題上聊得太多,準備起身離開,四下看了一圈卻已經有些忘記來時路了。
京灣很大,她來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倒真不記得了。
酒保臨時給人頂班,現在才回來。
他看著吧檯的兩位,殷勤詢問道:「尊貴的客人,要喝點什麼嗎?」
喻嘉沒要,只是問他大廳怎麼走。
酒保給她指路:「順著這條路直走往前,看見一尊大衛雕像時左拐,有噴泉花壇那兒就是了。」
「謝謝。」她轉頭又對梁孟津說,「那我先走了梁先生,今天謝謝您替我包紮。」
「嗯。」
他轉過身,問酒保要了一杯黑皮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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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包間的音樂狂歡半個多小時以後終於停歇,江皓琛奇怪道:「喻嘉怎麼還沒到,剛碰上的那個經理說人已經進來了呀。」
「該不會哪個不長眼的…」
京灣裡頭不乏一些富家紈絝,仗著有錢有勢帶著人來亂搞。
周煜馳眼神一沉,起身把桌上的水一飲而盡,大步出去找人。
京灣又大,找個人還是挺費勁。
周煜馳問了一圈,有個服務員說看見喻嘉往中央的庭院去了。
「哎馳哥,在那呢。」江皓琛眼尖地瞥見大老遠有個穿粉色大衣的姑娘正往這邊過來,趕緊和她招了招手:「喻嘉!」
周煜馳眉眼煩躁地扭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