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交待了聲,碗筷放著等她明天洗刷,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進去睡了。
褚辰放好醫藥箱,脫下大衣,洗了洗手去抱昭昭,二姐已經把門關上了。
抬手剛要敲門,想到什麼,回首瞥了眼邱秋,褚辰掩飾著心裡的蠢蠢欲動,轉身準備洗澡水。
邱秋就著洋蔥炒肉絲喝了兩碗粥,抱著裝有蘋果的大瓷碗,溜達著走到浴室門口,看著彎腰洗刷浴缸的男人,毛衣上拉,露出一截小麥色的勁腰。
腰線流暢,脊椎微凹,肌肉緊繃。
手癢,心兒更似有根羽毛在輕輕地撓呀撓,真是難耐啊!
邱秋從不委屈自己,悄悄走過去,手輕輕撫上那抹腰線、摩挲,指尖輕轉,移到脊椎處,順著骨骼的起浮彈動,似飛舞的精靈,飄落在褚辰心尖,柔柔的、輕輕的,似飄浮在七彩陽光下的柳絮,起起浮浮、纏纏繞繞,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褚辰任自己沉淪、深陷其中,如飲甘露,如品美酒,極至的歡欲似夜空中綻放的煙花,絢麗而奪目。
邱秋摸著男人隱忍而泛紅的眼尾,笑得肆意,沒辦法,她就喜歡他為她失控、為她動情,為她卸下名為沉穩、內斂的殼,露出內里的瘋狂、柔軟與溫情。
褚主任真是憋狠了,顧忌著邱秋的身體,還是要了兩次。不過,邱秋也很喜歡就是了,喜歡他胳膊鼓起的肌肉、緊實的小腹。
更喜歡親親他的喉結、他的唇、他的眼……
發泄過的男人就是不一樣,一早起來,精力充沛,唇角飛揚,走路帶風,眼裡的光、亮得邱秋每看一次,都忍不住想撇開頭,裝作不認識這傢伙。
老太太、褚韻、俞佳佳都是過來人,飯桌上掃一眼孔雀開屏的褚辰,都要看著邱秋神神秘秘地笑上一回。
邱秋瞪了三人一眼,飛快把碗裡的桂花酒釀圓子吃掉,起身去取醫藥箱,小衛一早就拎著早餐開車來接了。
褚辰見此忙咽下嘴裡的蟹殼黃,端起邱秋碗裡剩下的湯水一口喝掉,拿帕子擦擦手嘴,俯身親親昭昭、采采,跟老太太三人揮揮手,拎起大衣,快步追上已經隨小衛走到門口的邱秋。
「這麼早出門?」方季同跑步回來,剛一出電梯,便遇到了走來的三人。
小衛一身軍裝,方季同不由打量了兩眼。
褚辰頷首,介紹道:「我愛人邱秋。」
「邱秋,這是我中學的學長,隔壁的鄰居方季同。」
邱秋沖他笑笑:「你好,多謝你教昭昭、采采學琴,出去辦點事,回來我和褚辰再登門拜訪。」
方季同瞄眼小衛背著的醫藥箱,點點頭,沒再多言。
三人到達軍區醫院住院部,葉興言和他愛人董思琪、主治醫生、護士長已經等著了。
「秋秋,」董思琪一瞅見三人,便快步迎了上來,握住邱秋的手,笑道:「吃早飯了嗎?」
「衛同志買的特別全,一不小心我都吃撐了。」
「怕你吃不慣,我就多交待了幾樣。」
「謝謝嬸子。」
「該謝的是我們,聽老葉說,昨天若不是你出手,季寒的右腿要從大腿根被截了。他媽媽是我中學的同學,多年沒聯繫,今早接到她的電話,才知道這孩子參軍在老葉手下,還出了這樣的事故。」
「這也是一種緣份啊!」
「可不是嘛,你說昨兒我們要是沒去宜興坊,或是小辰下午沒過來……」董思琪不敢想,孩子真要截了腿,日後可咋過呀!
閒話兩句,跟葉興言幾人打過招呼,邱秋便去水房洗了洗手,踏進病房。
季寒醒著,精神頭還不錯。
「吃飯了嗎?藥喝了沒?」
「吃了,喝了。」季寒打量著眼前面容嬌好、二十出頭的女同志,還是不敢相信,昨晚就是這位三針將他從昏迷中拉了回來,又是一串金針讓他避免了截肢的命運。
邱秋脫下大衣遞給褚辰,走到床邊問道:「感覺怎麼樣?」
「不燒了,喉嚨干,腿疼。邱大夫,我這腿算是保住了嗎?」
「不是啥大問題,放心吧。」邱秋說著號了下脈,掀開被子查看他穿著大褲衩的腿,傷處裹著的紗布已經被浸出的液體浸染,暖干後,硬梆梆的泛著黃。
主治醫生湊過來:「不知道你後繼的治療方案,我沒敢給他用藥、清洗。」
「你好,」邱秋直起身,笑道:「我是邱秋,貴州來的赤腳醫生。」
五十歲,已經禿頂的鄭平生哈哈笑道,「你這赤腳醫生當的可屈才了,早知道貴州那片山疙瘩有你這號人物,前年我去那邊出差,該登門拜訪了。你好,我是軍醫院的外科主治醫生鄭平生,你叫我鄭叔、鄭醫生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