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個蘸料,白灼河蝦便端上桌了。
魚蒸好,倒掉盤中的蒸魚水,去掉魚身上的薑絲和蔥段,淋上蒸魚豉油,擺上蔥花,鍋刷乾淨重新放上去,倒入少許菜籽油燒熱,澆在魚身上的蔥花絲上激發出香味,端上桌。
「別弄了,這些夠吃了。」邱嘉樹皺眉道。
「行吧,本來還想給你們炒個青菜呢。」邱秋解下圍裙,洗了洗手,不管他們了。
方才回來沒見青丫和老太太,以為兩人在屋裡睡午覺呢,這會兒青丫從外面回來了,老太太不知道在家呢,還是出去了?
邱秋想著去老太太屋裡看了眼,沒人。
青丫看她的動作笑道:「老太太跟汽車間的董奶奶去龍華了。」
「現在去龍華幹嘛?」三四月份還有桃花可以看,再過兩三個月,也能吃桃子,這會兒去除了一個塔,一個正在整修恢復階段的寺,便是革命公墓。
青丫:「說是去逛逛。」
邱秋便沒再多說什麼,彎腰看邱嘉樹帶過來的東西,這個天氣,新鮮藥材不敢帶,怕火車上幾天給捂壞了,帶來的都是曬乾的。
除了藥材,還有一化肥袋子燻肉熏腸、臘肉臘腸臘排骨。
將藥材收進儲藏室,肉製品一一掛在廚房的陽台上,邱秋給幾人洗櫻桃、草莓。
三人吃完飯,青丫和韓鴻文拿了碗筷去廚房洗刷,邱嘉樹去衛生間,解開腰間綁的寬腰帶,從中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出來遞給邱秋。
「耗子讓我給你捎來的,三四月份賣藥材的錢,兩千。你點點。」
邱秋伸手接過,信封有些汗濕,她將錢全部倒出來,伸手數了遍:「沒錯,是兩千。」
邱嘉樹眉眼舒展,笑道:「開春忙著春耕,耗子又將你家和他家的自留地都種上了藥材,一忙上山採藥的次數便少了。不然還能更多。」
邱秋放下錢,看向邱嘉樹:「一直也沒有問你,拿了藥材種植手冊,大隊裡種了多少藥材,都種了什麼呀?」
邱嘉樹在邱秋身旁坐下,笑道:「月湖旁種了大片的金銀花,後山我帶人開墾出來一片,種了天麻、黃精。」
除了天麻生長周期短,當年便能見利,黃精和金銀花都要三四年才可以收穫。
「要是有空地,回去種些薄荷、紫蘇、穿心蓮、板藍根,五月種下,穿心蓮八九月便能收了,其他的十月、十一月收穫。只有見著錢了,村民們才會上心。」
「不用見著錢都上心。這兩年,耗子賣藥材沒少掙,寨子裡的人都瞅在眼裡,今年的自留地,種菜都少了,有的人家院壩都拆掉種上金銀花了。就是吧,很多人家想種金釵石斛,照著你寫的種植手冊種,沒一家弄成的。」
邱秋疑惑:「分株、扦插挺容易的。」
邱嘉樹撫額:「耗子哪捨得讓大家去你家後院弄了金釵石斛分株、扦插啊,他給隊裡想種的,一家發了一小包種子。」
金釵石斛的種子非常細小,呈粉末狀,無胚乳,在自然條件下,發芽率極低。而且從種子播種到植株開花,需要3至4年好長的一段時間。
「不捨得給,就讓大伙兒拿錢買唄。鄉里鄉親的,讓耗子比賣給收購站便宜一點。」
邱嘉樹點點頭,四下看了圈:「聽青丫說你帶著昭昭和航航去參加昭昭她小姑的婚禮,你回來了,他們倆呢?」
邱秋指指臥室:「航航跟褚辰睡了,昭昭鬧洞房去了。」
「褚辰回來了?」
邱秋點頭:「中午陪華僑、港澳台同胞喝了點酒,讓他睡吧,晚上叫他請咱們出去吃大餐。對了,你困不困?困了我給你拿毯子,在沙發上睡一會兒。」
邱嘉樹還真困了,不過他想洗洗,身上都臭了。
暖瓶里有熱水,青丫又幫他燒了兩大鍋。
洗好換上他帶來的衣服,擦乾頭髮,把內褲襪子晾上,倒頭便睡了。
青丫將他換下來的襯衫長褲丟進洗衣機,洗好晾上,拿上書本回屋了。韓鴻文跟邱秋坐在餐桌旁,小聲討論著他在醫院經手的病人,有哪些病症特殊,他給施了針,用了什麼藥。
邱秋的回答還是那麼一針見血,給出的方子亦是一如既往的精簡,用的藥材也會根據病人的經濟情況進行調整。
幾個病人討論完,韓鴻文想撞牆,太多不足了,有些小錯誤就不該犯。他跟邱秋都是寨子裡走出來的,邱秋用藥都會看病人的經濟情況,而他……下意識地只想求成,藥難免就下猛了,這樣一來,病人勢必會產生點不良後果,如損傷正氣、刺激胃腸道、損傷肝腎等。
邱秋:「夜校讀的什麼?」
「醫學基礎課和護理課,基礎課包含了人體解剖學、生理學、病理學等,護理課則教授基礎的護理操作和臨床護理。」
邱秋撐著頭想了下:「回頭我給你一張旁聽證,有空你來我們學校聽聽大一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