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給錢,若按內地的市價走,真不值幾個。
果然,邱秋打電話請回香港過年的史博榮從中出面詢問,得到的結果是,東西早在五幾年便因家中失火而付之一炬。
作為賠償,叔公給小五、小六在碧瑤灣各買了套四室兩廳的住宅,並將樂問夏安排進香港中央樂團,工作穩定,工資高。
給小五開了間茶餐廳,不必他親自經營,每天過去坐坐,監督一下,月初給員工發發工資即可。
除此之外,還給宜興坊匯了張二十萬的支票。
這個年頭的二十萬,足以收買人心。
何況又是工作又是房子又是店鋪的,前前後後加一起,小兩百萬了。
所以作為律師的爹爹,作為爺爺唯一還活著的兒子,在安排好小五夫妻後,收下二十萬的支票,在對方律師遞來的保管物賠付的證據上簽下了大名。
邱秋掛了電話,回頭朝褚辰兩手一攤:「別想了。」
夫妻倆上樓一說,老太太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氣得直翻白眼。
邱秋忙一針給扎在人中上,好一通揉按胸口,才算緩過來。
這口氣老太太哪咽得下啊,當下便要爬起來去宜興坊錘褚錦生那個癟犢子玩意兒一頓。
還有人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平反呢,政策並沒有完全清朗,這個事現在不宜鬧起來,不過打褚錦生一頓兩人還是支持的。
老太太拿著爺爺的文明杖,去了宜興坊,夫妻倆陪同。
褚錦生一見老太太過來,哪還不明白,事情敗露了。
二話不說,拉著妻子撲通一聲跪下了。
謝曼凝膝蓋疼得臉都扭曲了一下。
老太太什麼也沒說,揚起文明杖就打,劈頭蓋臉,兩杖下去頭破血流。
邱秋看得眉頭一挑,忙道:「奶,別打頭。」
說晚了,又一杖下去,人晃了晃,撲通一聲暈過去了。
謝曼凝「嗷」一嗓,嚷道:「死老太婆連親兒子都殺,沒一點人性,老娘跟你拼了——」撲過來要打老太太。
褚辰忙一扯奶奶將人護在身後,邱秋下意識地一腳踹過去,將人踢得身子一歪,倒在了褚錦生身上,砸得人悶哼一聲。
謝曼凝這下徹底氣瘋了,兒媳婦打婆婆,沒天理啦,賤人怎麼敢?!
對著邱秋什麼污言穢語全出來了,人也飛快地爬起來,張著長長的指甲朝邱秋的臉頰撓來。
邱秋摸了幾根金針出來,另一手打開酒精小瓶,來不及取棉球,金針直接往裡浸泡了一下,便抬手隔著衣服扎在了她胳膊上的麻筋處,隨之扯過人的胳膊,將她一轉身背朝自己,抬手間兩枚金針便落在了脊椎處。
「撲通」一聲,人癱坐在地上,渾身使不上半點勁。
謝曼凝又驚又怒,什麼浪蹄子,儂喋扎赤佬(死了赤身用草蓆卷了,暴屍於野)、弄就是蟑螂幫蚯蚓額雜交體(你就是蟑螂和蚯蚓的雜交體)……地罵著邱秋。
邱秋在滬市兩年了,哪會聽不懂,氣得一針紮下封了她的嘴。
隨之在她的怒瞪下,給褚錦生號了號脈,幾針下去給止了額上的血,將人扎醒。
「休息幾天,問題不大。」所以,別想著訛人。
老太太聽罷,陡然鬆了口氣。
氣是真氣,恨也是真恨,可……真打出個好歹,她也心疼。
褚錦生撐著地坐起來,在邱秋的幫扶下往後靠了靠倚著衣櫥,看著老太太的方向掀了掀眼皮,「你是爹爹的配偶,有權告他,拿回另一半賠償。我簽,拿的是我那一份的利益。」
邱秋疑惑地看向老太太和褚辰:是這樣嗎?
老太太一臉茫然,她不是學法律的,還真不知道事兒可以這麼辦。
褚辰唇角微勾,朝妻子眨了下眼。
邱秋:這個白夾黑!!!
褚錦生撐著發昏的額頭,無助地輕喘了聲,解釋道:「人家在香港,真要一分不給,咱也沒那精力跟他打官司,這事一拖再拖,等二叔死了,老家的五叔去了,也就不了了之。我是想著,能拿回一點是一點,先將人穩住,後面再請人依你的名義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