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揍人的前兆。
秦玄枵忽然本能地覺得這笑好危險,他噌地一聲站起來,取屏風後取了糕點的包裹,急遞過去。
「這這這呢,愛卿彆氣,朕逗你玩的。」
秦鐸也:「......」
好幼稚啊這人!
秦鐸也便不再理他,也不去動糕點,自顧自拾起玉箸,夾菜吃飯。
「愛卿為何會喜歡甜食?」秦玄枵見他好像消了氣,又一點點挨過去,坐在秦鐸也旁邊,用玉箸給他夾些較遠的菜食,放入碗碟中。
秦鐸也聽到,動作一頓,目光落在一旁的糕點包裝上。
是啊,為何?
上輩子幼時,邊疆的生活其實蠻苦的,他父親雖貴為親王,他雖為親王世子,但生活卻並不稱得上算養尊處優。
彼時北疆戰火紛飛,朝廷軟弱,供給的兵馬糧草不足,父親與眾將士同甘共苦,往往在軍餉不足時,父親便用親王的俸祿和封地稅收來養著軍隊的支出。
衣食禮教並不缺,但缺的是零食和糖,還有玩鬧的小玩意。
小孩子誰能抵禦得了這些東西的誘惑。
父親義正言辭地把這些稱為「玩物喪志」,轉過頭來,母親就悄悄將他們兄弟二人叫入內室,給他們小小的手裡塞上麥芽糖。
弟弟秦澤之年幼不知事,秦鐸也卻偷偷看見父親將外出買來的糕點零食給母親,讓母親分給他們兄弟二人,大概是想維持一個嚴父的形象吧。
秦鐸也就偷偷笑。
後來母親去世了,父親沉默寡言了許多,甜點零食沒了母親中轉,父親就趁著夜裡放在他們房中的桌上。
就算後來他們長大了,不再是需要零食哄著的年紀了,父親仍固執地每月帶糕點。
後來朝中動盪,這個手握軍權的親王便成了眼中釘,父親被召去京城,再也沒回來。
從此就成了秦鐸也定時去城鎮中買些糕點零嘴,帶給弟弟。
後來坐上皇位,有心人看出了他的喜好,在點心中下了毒。
他和弟弟險些雙雙喪命。
從那之後秦鐸也明白了,皇帝的身份是為鳳皇作鶉籠,便再也不敢有偏好,爾後一年年來,成了習慣。
這輩子醒來上街,擺脫了皇帝的身份,秦鐸也看到了糖水鋪子,便突然有了一種衝動。
他這輩子再也不是獨坐高台的九五至尊了,他這輩子再也不用被天下所有的眼睛注視著了。
那為何不能順從自己的喜好,去吃上一杯甜羹呢?
秦鐸也的思緒千迴百轉,面上的神色依舊,只是愣怔幾秒,便回神,專注於飯菜。
「沒有緣由,就是喜歡。」他回道。
「那愛卿可不可以沒有緣由地喜歡朕?」
秦玄枵目光始終都沒有從秦鐸也身上移開,此時幾乎是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兩個人都蒙了。
秦鐸也震驚地抬起頭,手一抖,玉箸中夾著青菜啪嗒掉入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