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言震驚地望著秦鐸也。
只見他一甩衣袖,就要出殿門,第五言忙拽住他。
「你還要去?!」
「嗯。」秦鐸也覺得不能讓秦玄枵一人,一個人孤獨地站在登聞鼓前。
「藺將軍在!」第五言只覺得這個帶著病的人怎麼力氣這麼大,差點拽不住,匆匆說,「藺棲元不僅是陛下母妃的親兄長,還是是趙之寒的好友,是幼時便相識的至交!」
秦鐸也微微止住腳步,去聽第五言的話,「自趙之寒的......被縫到登聞鼓上後,至今二十餘年,這還是登聞鼓第一次被敲響。而陛下和藺將軍對登聞鼓的態度還未知,但五年前,有朝臣拿陛下母妃和趙之寒來說事,被藺將軍一刀劈成兩半,陛下卻只是在御座上,大笑......小文,我知道你的性格,但這次,聽我一句勸,若是看到無法接受的事,別看,也千萬不要再衝上去勸阻陛下。還有,若是藺將軍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也全視而不見,可以嗎?」
秦鐸也看著第五言擔憂的目光,緩緩點了點頭。
第五言便鬆開了手。
殿外的秋風好像更冷了些,又或許是心冷,身體就更不耐寒,秦鐸也悶頭向前走,他攏了攏官服的外袍,還是覺得一片冰涼,陽光好像是暖的,落在身上又凍人。
「誒喲文大人,您怎麼在這兒?」
秦鐸也抬頭,看見了勾弘揚,也正急匆匆向回走。
見秦鐸也的目光望過來,勾弘揚自覺地解釋:「陛下走得急了些,命我回來接您過去吶,順路讓朝臣在殿內安心等待不准擅自離開。」
秦鐸也很快便被領著到了宮門前。
他望過去,長釘路依舊是染血,似乎和第五言講述的那日的場景重合。
五六個百姓,均看得出是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但現在看起來卻折騰得脫了人形,傷痕累累,披頭散髮,渾身的血痂和髒污泥濘混在一起,狼狽不堪。
他們跪在長釘路上,跪在登聞鼓前,手中顫顫巍巍地高舉鼓槌,似乎是捧著最後的希望,一雙雙眼期冀地望著御輦。
秦鐸也很難形容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好像憤怒過了頭,就被身體自己隱去,只剩下了如同深淵般不見底的平靜,像個無底洞一樣,不斷攫取他的體力。
眼前晃了晃,似乎是有些站不穩,忽然一手攬住了他的肩,溫熱的氣息從身邊籠罩而來。
「就猜你會跟來,朕讓勾弘揚回去接你果然沒錯。」
秦鐸也抬頭,見秦玄枵從御輦上下來,攬住了他,他強撐著眨了眨眼,緩過來,見秦玄枵神色沒有異常,這放下了心,他問,「是什麼情況?」
秦玄枵垂眸看了秦鐸也兩秒,看見他有些慘白的唇色,才說:「簡單幾句話說不完,先回無極殿吧。」
「藺將軍,將他們帶進無極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