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個靠著周家勢力上位的郡守就時不時壓榨他們,此時牆倒眾人推,岐川郡的官員一股腦地將岐川郡守的惡行全部抖了出來。
欺男霸女、貪污受賄、沉迷享樂、挪用公款、尸位素餐已是基本操作。
秦鐸也靜靜聽著,已經不意外了,他手持止戈劍,輕輕用劍柄磕了磕桌面,打斷了眾人的喧鬧聲。
「行了,我只想知道,岐川大江的堤壩,究竟是那一段出的問題,暴雨來臨前,有沒有派人去檢查過,檢查結果如何。」
府衙內忽然安靜了,這種事,該怎麼說?
岐川大江的堤壩出現問題造成水患,他們這些官員,一個一個的,都有責任。
但若是誰主動說了,那這責任,可就大了。
再說了,岐川郡守現在是倒了,可上頭的大勢力——周家,可是穩穩地在這一片紮根。
誰也不知道,這個從京城派來的官,能在這裡呆上多久,是個什麼樣的人,究竟能在盤根錯節之中調查出來多少,又會不會被腐蝕了骨頭,被徹底同化。
萬一說出去什麼隱情,然後這個官將情況上報了,隱情被京城裡頭的那些大人物高高抬起,輕輕放下,做足了表面功夫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位爺是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們可還得在這片土地上拖家帶口討生活。
所以眼下,府衙裡面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面面相覷,都沒出聲。
「都不知情?」秦鐸也鋒利的目光一個個掃過下方的官員。
「是,是,」有官員點頭哈腰,「這部分都是郡守大人當初一個人做的決定,我們都不知道哇!」
不管說什麼,全推到郡守身上就是了。
秦鐸也輕輕按了按眉心,面色沉下去。
嘖,現在看來,就只能靠青玄撬開岐川郡守的嘴了麼?
「咳......在下知道......」
一聲微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倦和病弱氣,從府衙的門口傳來。
秦鐸也抬頭望去,只見青玄攙扶著一個瘦骨嶙峋、病弱重傷的年輕人。
年輕人頭髮潦亂,身著滿是血污的囚服,囚服空空蕩蕩的,像個麻袋一般,套在他瘦弱似乎只剩下皮包骨的身上。
這年輕人看起來虛弱極了,面色慘白,他眼睛上蒙著厚厚的布條,只能倚靠在青玄身上,搖搖晃晃幾乎要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