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的折腾后，米勒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从那张挤人的小床上撑起了上半身。
滕施泰特正好从自己的床铺上起来，“醒了？”
米勒点点头，声音带着嘶哑，“不过喉咙还是很不舒服。”
“我去和艇厨要点白开水。”
滕施泰特穿好衣服，他走到米勒身旁，抬手摸了一下米勒的额头，“退烧了。”
米勒垂着头。烧了一晚上，身上都是汗水，黏糊糊地贴着衣服。米勒很想挠挠后背，但是有人在，他不好意思。
“先躺下来休息吧，”滕施泰特收回了手。
“上尉他······”
“这是他的命令。”
好吧。上尉真是仁慈的长官。
米勒顺从地躺回了床上。不过，额，怎么多了一床被子？
滕施泰特看出了米勒眼里的疑问，他告诉米勒，“这是霍夫曼艇长的被子。”
米勒若有所思地点头。
霍夫曼把自己的被子给了他。那他睡觉怎么办？不睡觉了吗？
面对米勒的疑问，滕施泰特冷哼了一声。他没有回答，整理了一下仪容就离开了。
水很快就送来了。
瓦格纳拿着水杯回来了。
“小伙子，身体怎么样？”瓦格纳爽朗的笑声极具穿透力。米勒有点耳疼。不过他还是很有礼貌地作出了回答，“好很多了，多谢。”
“那就好。”
瓦格纳把水杯递给了米勒。
不大的水杯盛了一半。米勒一口气喝完。完了还舔舔起皮的嘴唇，如甘露般回味着。
瓦格纳把空水杯拿到一边，“没事了吧？没事情我要睡觉了咯。”
米勒点头。
瓦格纳把套在身上的军装随手一扔，脚上的皮鞋也脱下来随意一丢。
米勒突然很后悔，他觉得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不一会儿，米勒听到了打呼噜的声音。
米勒有些羡慕瓦格纳，不管在任何地方都能很快入睡。不像他，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被吵醒。
米勒重新躺回床上。他蒙上被子，希冀能用两床被子阻隔瓦格纳的呼声。不过收效甚微。好在，风寒初愈的他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已是午后。瓦格纳早就不见了踪影。米勒看到了轮机长格雷德。
满身柴油味的格雷德正在自己的床上擦着汗。尽管已经是春天了，大西洋上的天气依旧寒冷。此时的轮机长穿着一件泛黄的背心，沾了柴油的裤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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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挽起，趿拉着一双脏兮兮的拖鞋。他的胡须和头发油腻腻的，显然是涂抹了柴油牌发蜡。
“大学生醒了？”格雷德显然也看到了米勒。他咧嘴一笑，大黄牙，扑鼻的酒气在空气里弥漫开来。本就有点脏的毛巾在他手里辗转几下就变得灰扑扑的。
米勒有些闪躲，轻轻嗯了一声。
“醒了就好。我们还以为你坚持不下去了。艇长还想着为你发电报呢。”格雷德的语气淡淡的。
米勒觉得他此时应当羞愧地低下头。
但是，他昂首挺胸，声音沙哑，略带质疑，“我也是军人。轮机长不该如此看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