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惊醉的确是不知死活,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手仍嚣张地抚上指着自己心口的锋利箭头,面色冷峻将其压下,边道:“你若不怕死,我拉你陪葬也无妨。”
方才凶险十分,为首的中年男人已有所忌惮,乖顺放下弓箭,同时抬手示意身后村民也放下武器。
花惊醉又对身后的湆儿柔声讲,“妹妹,有什么苦衷便说罢,今日有我这个外乡人来为你主持公道。”
湆儿终是悲凉开口,道清来龙去脉,其中因果。
村中以狩猎为生,早在几年前,山林已经没有鹿的生存,前一阵子村民狩到的鹿,是他未化形的妹妹。猎鹿多年,村民们怎么会不知她是鹿与否。
不服的中年男人仍然理直气壮,“既然是鹿妖,杀了又怎样?!既然你硬要与妖怪同伙,别怪我们惩奸除恶!”
“妖又如何?!妖又如何!!敢不敢看看自己现下的嘴脸,谁才是奸、谁才是恶?!”湆儿单薄的身躯在夜风中发颤,可说出的每个字都像刺能扎得人生疼。
“大雾散去,鹿妖已逝,天色尚暗,大家回屋歇息吧。”一位老人家从远处蹒跚走来,给众人一个台阶下。
村民们不占理且蛮横无理,却也不希望真出些危及自己性命的事,散去时还有人要逞几句口舌之快。
几人看着哭到无泪的湆儿,事已至此,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
反而是她先带着释怀的口吻开口,“谢谢阿婆,谢谢你们,只可惜命运不公,若世上真有神爱苍生,苦难怎总缠上苦难人。”说罢湆儿悲痛合拢双眼,两行清泪哀伤落下。
花惊醉也蹲了下来,血水蹭上裙摆,弱弱伸手妄想安抚湆儿,不料刚一轻触,湆儿连同那少年鹿妖竟碎成光点,幻化数只荧蝶,飞向天际。
一幕石火光阴,转瞬即逝。唯一滩血水,众人望天茫然,似若大梦一场。
是否受难者无存,疼痛皆可销声匿迹,造难者皆可无影无踪。
此妖名雾鹿,所处之地大雾四起,外形与鹿相似,是妖界最美的鹿形妖,与人间的妖相比,十分好分辨,且吼叫声像狼,食树叶。
阿婆是村中年纪最长的老人,村里人几乎都受过她帮扶,虽不告知众人财何来。村中生活艰苦,山林猎物越来越少,人人痴想城中富贵繁华,寻入城安定之法。
湆儿的母亲早逝,仅出她一女。父亲到林中狩猎救了一个贵女,便过上快活日子,再不知家在何处、为人父母。家中就剩湆儿孤苦无依,那年她仅八岁,靠阿婆资助教养,才有如今这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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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湆儿如何与雾鹿结缘,这不得而知,只知洁白的手臂,狰狞的痕,相拥化蝶的他们不相恨。
《妖怪录》确实存在着这种妖,没想到书中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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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到洪州了,花惊醉还想着怎么混进城,出示假路引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不曾想何清正有官府颁发的路引文书,就如此蹭着进京赶考学子路引入城,这何清正也算是有用武之地。
逃婚以来没过几天好日子,四人决定在此好好休整一番。
洪州繁华,所见之处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没有妖族重现人间的惶恐。
“这烧鸭(嚼嚼)真香啊!好久(嚼嚼)没吃上了。”阿直边吃着边感叹,何清正看着他些许粗鲁的模样,无奈微微皱眉。
不过酒楼最不缺的还得是八卦异闻。
“听说没有,抚州刺史跟江南首富花家联姻了,明日大婚。”
“抚州刺史他小儿命这么好啊?江南哪家人不想做花家女婿。”
“就是啊,花家的店铺遍布整个江南,那嫁妆得多不菲啊。”
听到此处阿直老不乐意。
阿直放下酒杯的动作没轻没重,酒水在杯口荡出涟漪,摩拳擦掌气势汹汹道:“何家郎君风骨高尚,才不稀罕花家那点臭钱!”
那汉子也不是吃素的,体型都是何清正的两倍,对阿直所说嗤之以鼻,“你又知?我还听说他和国子监祭酒之女有私情,现在又和别人成亲了,这不是始乱终弃吗?”
旁人应和道:“那是,要说高风亮节、始终如一,还得我们洪州刺史。”
“你……!”阿直捏紧拳头想要站起,碗上搭的两根竹筷险些被这动静弄得滚落掉地。
到底是何清正隐忍,按住阿直肩膀,只严肃道:“别又生出事端来。”
吃得马马虎虎,阿直叫来小二结账,没成想这家酒楼物价甚高。
阿直"砰"地拍在木桌上,这回真震得筷子滚落在地,“八十三文?你不去抢呢?!”还惊得邻桌老汉筷子上的鱼肉又"啪嗒"掉回菜碟里。
月见边慌忙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臂,边掏出荷包,阿直醉醺醺地甩了甩月见的手,月见就不甚脱手了荷包,白花花的银锭从里弹射出来。
银锭“叮呤咣啷”没响完,就被花惊醉手疾眼快重新拾起,掏出足够的铜钱给小二。
真是丢脸一场,花惊醉堂堂花家嫡长女,出门吃饭第一次听别人在背后说自己抠搜,都怪这个醉鬼。
“我想在街上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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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二人先去客栈吧,晚些汇合。”花惊醉看了看尚早的天色道。
何清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我们一起吧。”看向花惊醉的眼神中露着期待。
“但总有人要早些去客栈,既如此,你和我去先去。”阿直挤眉弄眼地跟月见说着。